赵双喜哪次来沈家,王金花都会做不少吃的,今天也不例外。
炖了细鳞鱼、烁的狍子肉,还有兔肉炖土豆、醋溜白菜片儿,另外还有丸子汤,主食就是炖鱼锅里贴的饼子。
赵双喜都来这么多回了,也不生分,该吃就吃,一边吃一边夸王金花做饭香。
吃过了晚饭,闲着没啥事儿,沈国栋和赵双喜、冯立民等人一起,打听狗剩子的情况。
王长武和高大壮几个已经从公社卫生所回来了,据他们说,狗剩子没有生命危险,都是些外伤。狗剩子的左肩膀被狼咬的挺重,估计是叼着拖走的时候太用力了。
左胳膊和右腿有骨折,右脚的脚趾头被咬掉了仨,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被咬掉了,脸上也被咬了好几口,大夫说可能会留疤。
众人听了,都挺难受,虎头虎脑的那么个孩子,落了个毁容残疾的结果。
“不是,这些孩子咋遇上狼的?”
沈国栋一直不理解,他们去追的时候看见了,也就三四只狼。
十多个孩子呢,那些狼没挑个小的,咋就挑中了狗剩子?
“唉,别提了。
放学往回走的时候,那狗剩子在最后头磨磨蹭蹭的。
正好呢,他们路过那片林子的时候,狗剩子就看见了一只兔子。
那孩子也是欠,就跑去撵兔子了,结果遇上了狼。”
王长武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把事情经过了解清楚了。
狗剩去撵兔子,前头几个高年级的孩子回头没见着他,就赶紧去追。
没想到这个时候,几只狼一下子蹿出来,就把狗剩子给扑倒了。
那几个大孩子就冲上去,想要救下狗剩子来。
狼都是团队协作,其中一只狼拖着狗剩子就走,其余的狼拦住了那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最大的十三,哪里打得过狼?很快就受伤了,还差点儿也让狼给扑倒。
那几个孩子一看不行,赶紧领着其他人跑回村里来报信。
“唉,这些孩子啊,也是不让人省心。”王长武说着,又叹了口气。
“我已经跟队里人说了,要不就停课,剩下这几天不去上学了,非得去上学,那就轮流安排人接送。反正也没几天就期末考试了,考完试放了假,各家管各家的孩子吧。”
小学十二月下旬考试,考完试就放寒假,眼瞅着就剩这么几天了,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沈国栋闻言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对了,国栋,你看能不能领着咱屯子这些年轻人,组织个打狼队啥的?
哪年都有狼灾,光是这么防着没用啊,最好就是把这些狼都打死。
队里给你们记三倍的工,打死一只狼,再另外给奖励。”王长武看了看沈国栋,试探的问道。“叔,打狼没那么容易,那玩意儿狡猾的很,还爱记仇。
除非能斩草除根一下子都打死,不然的话,它们报复起来,后果很严重的。
就凭着咱村着几个人,不行,打不了。”
沈国栋听了摇摇头,不是他胆儿小不肯出力,实在是狼这玩意儿太难缠了。
狼生性狡猾又谨慎,老狼甚至有横草不过的习惯,不论是下套子、下夹子,都不太容易捉到狼。而且狼还记仇,只要惹到了它们,但凡有逃掉的,肯定会想办法纠结同伴报仇。
太平沟就这么大,人口也不多,村里人大多数没有打猎的经验。
让沈国栋带着一群生手进山去打狼,那根本就是扯淡。一个弄不好再伤着几个,事情就大了。“那咋整?总不能由着狼祸害人吧?”王长武有些犯愁。
“王叔不如问一问大队或者公社,能不能调几个老猎手带队,再找几个枪法好的民兵帮忙。加上我和立民他们,咋地也得三四十号人,都配备步枪,说不定能有用。”沈国栋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
“唉,行吧,回头我先跟大队那边说说,商议商议。”
太平沟隶属于汤河大队,这事儿肯定要先上报到大队,再作定夺。
沈国栋几个在王长武家坐了一会儿,时候不早,便告辞离开。
“国栋,刚才王叔让你领人去打狼,你咋不同意呢?
多好的机会啊,队里肯定给咱记高工分,还有奖励啥的。”
出了王家大门,张国福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不一样,咱哥们儿是感情处到了,你们信得过我,才跟我一起打猎的。
咱进山也没啥目标,都是遇见啥就打啥。
这要是专门组织人进山打狼,那就不一样了。
队里给那么高的工分,咱打着了还好说,打不着呢?”
沈国栋只说了一半儿,还有一半儿没说。
这龙多了旱,人多了乱。
一下子弄十几个人进山,各有各的想法,听谁的不听谁的?
太平沟要是组织打狼队,作为民兵队长的高大壮肯定要带队吧?
可高大壮不懂打猎,进山以后谁说了算?
本来人心就不齐,再一顿瞎指挥,那还打个屁了?干脆别费那工夫。
打猎讲究的就是人齐心、马合套,所有人必须拧成一股绳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