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珍稀漂亮的布料,有些是从别国皇室得来的战利品,有价无市。
除此之外,还有少数进贡大邺皇室作为贡品。
常年游走外藩的商人也有路子能弄到。
只不过游走外藩山高路远,一来一回经常需要三五年。
路上也许还要遭遇恶劣天气,病痛匪患等风险,这些珍稀布料又难储存,因此这价格也就越发昂贵起来。
谢梵镜经历过战乱,亲眼看过山河破败、百姓流离失所的乱象。
便再也对将那些价逾万金的精美华服穿在身上,奢靡的生活不感兴趣。
这些东西,能换很多很多银子。
这些银子又可以买很多米面粮食,让许多百姓不必承受失去亲人之痛。
距离天下大乱,没几年了。
谢梵镜准备将这小库房中所有贵重物品都置换成银子,再在各地买大院子,秘密地派人收集粮食藏起来。
“是!”
忠叔丝毫不愧这个名字,对靖宁侯府的人极为忠心。
太夫人将他给了小小姐,那谢梵镜便是他的小主子,从此只听命于她一人。
谢梵镜想了想,又道:“务必做得隐蔽些,别让任何人发现,尤其别让任何人发现这东西是从咱们的别院出去的。”
“是!”
安排完事情。
谢梵镜才领着四个丫鬟,重新坐马车,进了更深一些的山中。
在那里,她还有一处别院。
这处别院是她十二岁生辰时,镇国公送给她的。
她早就吩咐下人,把这里改造成一个练武场。
只是谢梵镜还未来看过,就被硬拘在了府中,做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闺秀。
她十一岁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晋宁侯府,由太夫人教导。
十一岁之后,才被接回镇国公府。
回府后家中处处有人盯着,谢梵镜不方便习武。
有了这处别院后。
谢梵镜本是准备每隔一段时间,便找借口来别院小住练武,以免荒废武艺。
却没想到,太夫人与二夫人,直接断了她出门的可能性。
只有偶尔去别家赴宴,或是晋宁侯府太夫人派人接她去侯府小住,她才能得片刻自由。
长辈们拘着她在府中学习女红、修行才艺、学习女四书。
谢梵镜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但太夫人与二夫人表现得很慈爱。
她不忍长辈失望,于是也将这些东西学得很好。
只除了女红,她总学不会那精致绣工。
算起来,她已经好久未曾习武了。
师父出门了,还未回来。
谢梵镜看着空旷的跑马场,跟兵器齐备的习武场。
顿时来了兴致。
随手从武器架上拿起一柄长枪。
她在深闺按照贵女标准娇养几年,一双手养得细腻白皙,光滑如丝缎,原先的薄茧早就消失不见。初拿起红缨枪,只觉得沉重不趁手,手心刺痛,动作也有些不适的滞涩感。
只是,舞了一炷香后便逐渐找回感觉。
那种灵魂找回了喜爱之物的战栗兴奋感,瞬间充斥她全身。
谢梵镜神采飞扬,朝着白芷粲然一笑:“白芷!来跟我打一场!”
“好!”
看着自家姑娘,再次露出了几年前在靖宁侯府生活时那样明媚的笑意,白芷几人也很开心。陪着自家姑娘过起招来。
几个人打得酣畅淋漓。
竞未曾察觉,旁边何时站了两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好!”
男子的喝彩声响起。
几个女孩子立刻停了手。
诧异地望着比武场旁站着的临安王与女师父。
“师父!”
几年不见,谢梵镜对着师父云苓恭敬行了全礼。
云苓是当年靖宁侯太夫人,费心为她与表姐请来的武艺教习师父。
世家贵女极少有修习武艺的。
况且这本也不该是女子该会的东西。
武功高强的女武艺师父极为难找。
为了保护谢梵镜名声,那几年,谢梵镜都是以靖宁侯府表小姐的身份习武。
用的也是这副平平无奇的样貌。
直到后来她被接回镇国公府,确认师父云苓是个可信之人,才将身份和盘托出。
她问云苓愿不愿意去国公府教习她武艺。
云苓同意了。
以谢梵镜教习嬷嬷的身份进府,却三天两头被二夫人的人找茬。
谢梵镜心疼云苓,最后只好草草找了个借口,将云苓送出府。
云苓笑着朝身旁的临安王介绍道:“这是我的徒儿,正四品忠武将军之女,靖宁侯府表姑娘,江沅当年靖宁侯府太夫人实在喜欢女孩儿,便从旁支挑了个身世凄惨,被叔父叔母欺凌的孤女收在膝下当养女,与谢梵镜亲生母亲林岚姐妹相称。
这位姨母后来嫁给镇国公麾下一员小将,姨夫如今已是正四品忠武将军,驻守边境,姨母成亲后便随军过去了。
姨母家的表姐,便是江沅宁。
幼时,姨母怕边境危险,便将江沅宁送回京城,交给靖宁候太夫人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