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到夫家已经三年了,却还没怀上孩子,我去过观音殿甚至连岳王庙都去求过,可肚子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如今一家人都依靠夫家,若是再怀不上,夫家定会休了我。”
女子哭诉,“那我们一家就都没活路了。”
说着,女子抬起头,神色虔诚,“传闻大师是菩萨转世,修有神术,晚间时分,不少人都看到湖中鱼儿聚集,好似朝圣,求大师帮帮我。”
抬手阻止她靠近,本不欲再多说的沈吴昆,突然想起些什么,“你在观音殿,是如何求子的?”啊?
女子不敢隐瞒,“据之前求子成功的人说,需在轿子里静坐一夜,让菩萨看到诚心,才会赐下子嗣。”果然是这个求法啊。
子嗣是求来了,但成功的原因,多半是寺中有人发了善心。
沈吴昆再问,“灵隐寺?”
女子点头。
“住持是如松?”他想加大师二字,但他如今扮的乃是高人,就把到了嘴边的两个字,又给咽回去了。女子再次点头。
见状,沈吴昆心底感叹,还真是《道士下山》的剧情啊。
点头后,女子犹豫片刻,支支吾吾道:“但我在观音殿时,不小心在轿子里睡着了,未能像其他求子成功的人一般,整夜不睡。菩萨是不是觉得我心不诚,所以没有赐下子嗣给我?”
和心诚不诚无关,那些求子成功的能够不睡,是因为她们整夜都有事情忙,要都枯坐轿中,能坚持不睡的,屈指可数。
但那样的话,大概也和她一样,是求不来子嗣的。
其中原因,沈吴昆还真知道一些。
是如松做了灵隐寺主持后,知道寺中有些人的行径,设法断绝了此事。
灵隐寺的观音殿下有地道,轿子摆放的位置,就是密道的入口。只需通过密道,就可以将轿子里的女子接走。
密道中有一块开阔之地,可以短暂“休憩”。
而密道的另一处入口,如今是如松的禅房。
因此如今通过密道入口,进入另一处更为狭窄密道的事,再不可能发生。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看透了更多的事,看到了更多的苦,如松也会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真的是慈悲。
也有了后来他对何安下说的,心存善念,那么就是在做善事,还说若有杂念,善行就不是善行了。沈吴昆看了眼女子尚算动人的脸庞,叹了口气,“子嗣之事,求神拜佛,不如求医问药。若确实问题不在你身上,就需让你丈夫就医。”
“我丈夫?”女子诧异,“他怎么会有问题,都说是我的地不够肥沃,长不出庄稼。”
他就多余说这些。
挥了挥手,沈吴昆看向窗外,“你走吧,不要再来。”
闻言,女子浑身一颤,面带哀求,眼底闪过一抹决然,手伸向了衣襟。见状,沈吴昆下意识看了眼窗帘。
“你自重,夜里湖水寒凉,若是被我丢进湖中,染了风寒,只怕小半月都不会好。你想要怀孕,就更难了。”沈昊昆皱眉提醒。
女子默然,哀伤离开。
她身着黑衣的身影在夜色中并不显眼,但若是有心盯着,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蒙古包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阿二笑道:“这个可能上一个快多了。”
“开了这个头,他就回不了头了。女人、钱财唾手可得,怎么收手?”阿一神色笃定,“睡吧。”隔天。
沈昊昆是被楼下吵杂的声音吵醒的。
这里靠近西湖,那是天下闻名的景致,自是吸引各地游客游玩,本地人则来的较少。但今日情况有些特殊,被【蒙古包】吸引来的杭城百姓,丝毫不比外地游客少。
看清了楼下的情况,沈吴昆就退回了屋中,不再理会。
趁着阿一等人忙着在百姓面前装模作样,沈吴昆换了身行头,低调出门。
走了一小段路,他伸手拦了辆人力车,坐上去后,开口吩咐,“去事政厅。”
“好,您坐稳。”
南北方城市的风光差别颇大,并非只在打扮时髦、细腰长腿又温润如玉的女子身上,轻巧纤细、清新通透的建筑风格,与北方平缓严谨、厚重质朴的风格,也有着极大的不同。
文化性格是一部分,也有气候的原因,一个注重通风散热,一个强调保温保暖。
当然了,他此刻思绪飘的有些远。
是《道士下山》的话,就有何安下、有师娘、有周西宇、有彭家太极、有猿基术。
也就是彭家要把真东西留在彭家,偷学到的不管逃到哪里,都会遭到彭家追杀,又有周西宇隐姓埋名,藏身岳王庙,不问江湖事,不然就津门武行的那些人,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沈吴昆这学了无极刀,误打误撞闯入津门武行的,对杜康那些人来说,已属异类。因为真正的无极刀,他们势必一刀都接不下。
若不是沈吴昆,他们等到武行衰落,也见识不到如此高深玄妙的刀法。
快到门口时,坐在人力车上的沈昊昆,目光被一对年轻男女吸引了过去。
男的一身官气,显然上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
女子穿着青色端面绣花的袄子,底下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