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眼睛滴溜溜地一转。
她在去萧家之前,就已经收了张宗冠的介绍费了。
可是这一次去萧家,她受了一肚子的气不说,还吃了许多委屈,光那么一点介绍费,哪够!再说了,王媒婆看得很清楚。
张宗冠和萧书姮是彻底没可能的。
不如趁着这一次,多拿一点钱。
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张知青,你瞧……”王媒婆继续卖惨,一个个数自己身上有多少棍棒留下来的泥印子。
许涛瞠目结舌,好事儿地开口:“张知青,你瞧人家媒婆同志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多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可不能让人民群众替我们受罪,否则不是落人口实吗?”
许涛素来人缘好,会做人。
在知青大队里,他比张宗冠有威望多了。
许涛刚一开口,不少人都附和道:
“对啊,主席都说了,我们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根本的作风问题。”
“是张知青你自己没有入人家姑娘的眼,应该也怪不得媒婆。不过张知青,你也别难过,各花入各眼,指不定会有人喜欢你呢。”
“昨儿个孙寡妇不是还来给张知青送饭吗?”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孙寡妇早些年死了男人,刚两岁大的孩子也在一场风寒中去了。
她长相一般,家境也不算殷实,可又实在想有自己的孩子。
可能够配得上的二婚对象,基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年纪也不小了。
即便她嫁过去当后妈,恐怕也养不熟。
孙寡妇虽然没读过书,但对人性倒是看得透。
于是,她一直没能成功把自己再嫁出去。
直到张宗冠捡了个孩子。
孙寡妇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认为,如果她和张宗冠结合,能白得一个孩子。
最重要的是,孩子才刚出生不久,不认识自己的亲爹妈,不会存在养不熟的问题。
于是,孙寡妇大胆示爱。
她一听说张宗冠生病了,急忙忙地就带着饭菜和治疗重感冒的药,来知青大队里探望。
孙寡妇前脚刚来,后脚“张宗冠被一个寡妇瞧上了”的新闻,便传遍了整个知青大队。
众人讨论地热火朝天。
表面上各个夸赞张宗冠有情有义、魅力大,但其实都在暗自嘲笑他。
知青们都还年轻,正是最好面子的时候。
如果能被一个优秀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喜欢、追求,自然是他们的荣幸,会觉得有面子。
可如果博得了孙寡妇这样的人的欢心,他们就只会觉得掉面子了。
因此,那人的话刚一说出来,大队里就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阵嘲笑声。
王媒婆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说:“孙寡妇我认识啊,张知青,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随时找我。”“我保证把你们的婚礼办的实实在在、亮亮堂堂的。”
“闭嘴!”
张宗冠忍无可忍,抽出一张大团结拍进了王媒婆的怀里。
“拿着钱,赶紧滚蛋。”
要不是因为落水那天的事情传到了大队长的耳朵里,大队长批评他思想有问题、作风不正,要求他立刻解决个人的私生活问题。
否则就取消之前组织上对他的奖赏,更严重的,甚至会取消他明年回城的资格。
张宗冠不得不走正规途径,找媒婆正儿八经地上门。
不然的话,哪里会被这个死老太婆讹钱。
王媒婆撇了撇嘴,就这么点钱,难怪萧家人看不上他。
男人婚后可以抠搜,可婚前抠搜的话,哪个女人会嫁给他?
王媒婆心里这么想道,嘴上情不自禁地嘟囔着:“活该人家看不上你,虽然不知道那个男的怎么样,但瞧着他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是普通人。”
“人家都跟着进了萧家大门了,还有你张知青什么事儿?”
王媒婆音量很小,嘴唇嗫喏着喃喃。
她以为这话没人听见,拿了钱就想转身走人,可不料,张宗冠和她靠的太近,那些话全部顺着风飘进了张宗冠的耳朵里。
他虎躯一震,眉头深深地拧起。
“你刚刚说的什么男人?”
张宗冠拦住王媒婆,扫了周围一眼,把王媒婆带到了没人的偏僻角落。
他逼问道:“你在萧家看到陌生男人了?”
张宗冠想起了那天,把萧书姮救上岸,还给了他一脚的男人。
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也不至于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泡了那么久,最后生病发烧了。
“看到了啊。”
王媒婆下意识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主动介绍道:“那个男人身材又高又壮,起码得有一米八多。模样长得也俊,我这辈子促成了几十对新婚夫妻,见过那么多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么帅气的、那么有气质的。”
“要是我能年轻个二三十岁,我指定也心动了。”
张宗冠越听王媒婆的描述,越觉得像记忆中那个男人。
他脸色黑沉了下来。
难怪张宗冠觉得,最近萧书姮和以前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