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爵士们,陛下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暂时昏厥。”
当派席尔仔细检查老半天,最终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御林铁卫,包括雷拉王后全都松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伊里斯,雷拉走上前来,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牵起他的手,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做到。
她虽然不爱这个丈夫,与其结婚生子,也只不过是为了肩负起家族的责任,但好歹他们也是血火同源的亲兄妹。
跟伊里斯一同长大、然后又在一起生活了三十来个年头,并且养育了两个儿子。
要说一旦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她一直都很了解自己这个兄长,源自于坦格利安血脉中那放荡不羁的性格。
在他们婚姻头些年,伊里斯长期流连与七国各贵族家庭的女性之间,似乎要把坦格利安的种子洒满这片土地。
后来,他更是将雷拉身边的女伴和侍女给上了个遍,伊利斯对待她们的态度,就如同对丝绸街的妓女一般,毫无顾忌。
甚至有传闻说,她最要好的朋友、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妻子乔安娜·兰尼斯特,也被国王召进过寝宫,导致了伊里斯与首相好友的反目成仇。
但就是如此,伊里斯反而责怪起雷拉,认为他不忠于自己,这才导致他们的孩子不断流产和夭折。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的第五个儿子,韦赛里斯·坦格利安的出生,才略有好转。
他有着坦格利安家族标志性的银白长发和紫色眼眸,非常健康、且十分乖巧招人喜爱,任谁看了都得夸上一句:“真是个美丽的王子”!
但由新生王子带来的和谐氛围并未持续多久,暮谷镇之乱就那么突然发生了..
“唉”
雷拉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暗自神伤。
虽然被宽大的衣袍遮住,外人根本无法看见,但像这样的伤势在她身上大大小小有着几十处。自从被救出暮谷镇之后,伊里斯就好像更加疯狂。
国王无法人道,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只会令子民们笑话,于是他将怒火全部发泄在自己的妻子身上。用牙齿撕咬、用鞭子抽打,等等之类的酷刑无所不用其极。
作为他的王后,雷拉却只能默默承受,甚至连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亦无法开口倾诉。
毕竟要是让雷加知道了,父子两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只会闹得更僵。
“唉~~”
又是一阵微弱叹息,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沉睡的伊里斯,雷拉心中竞莫名升起一个“他要是一直就这么睡下去就好了”的念头。
“去休息吧,陛下。”
派席尔大学士的声音在雷拉耳旁响起:“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应该非常劳累,这里有我在就好。”“国王陛下的病情,这些天愈发有些严重,不过好在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初什么大问题。”看着派席尔安慰的眼神,雷拉王后知道,他许是认为自己刚才的叹息是由于劳累过度。
不过她并没有解释,而是对这个服侍了坦格利安二十多年的老人,投去略微感激的神色。
“谢谢你的辛劳付出,大学士。”
她站起身,对着派席尔微微点头示意。
在雷拉印象中,自己第一次见到派席尔的时候,他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虽然行动与现在一般略微迟缓,但一头长发还未曾掉落,胡子也乌黑浓密,不似现在这般雪白。
这样想着,雷拉王后侧过身子,撇了一眼旁边的镜子。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她暗自感慨,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孩子们也在逐渐成长,惟独当初那个活泼好动的坦格利安少女,成了如今这高高在上的王后。
尽管头顶后冠,但镜中的那成熟的女王却再也瞧不见以前,少女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容。
那些与叔叔邓肯王子一同携手出游的欢乐时光,也似乎仿声鸟一般被这深宫牢牢囚禁住,再得不到半点自由。
鼻腔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似是在嘲讽自己,明明已经成为了七大王国最尊贵的女人,却仍在这里伤春悲秋。
只不过,当她回过头,看向几名站立在身后的白甲骑士时,目光却又不自觉地停留在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上。
“请护送我回寝宫吧,兰斯爵士。”
“不管见过多少次,但您的美貌依旧令我无比震惊。”
“瑟曦小姐。”
圣堂之中,博尼佛·哈斯提看着面前坐在长椅上,由月光映照下无比美艳的脸庞,不由得沉声感慨:“这张脸,完全足以令七国上下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你到底想说什么,博尼佛·哈斯提。”
面对对方的奉承,少女碧绿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耐烦。
从小在七国最富有的家族中长大,类似于这样的话,她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这其中有真心赞美,也有为了攀附她父亲权势的虚伪吹捧,但无论是哪一种,瑟曦都毫不在意。“狮子可不会在乎绵羊的看法。”
她的父亲,泰温·兰尼斯特常说这话,以教育他们做事的时候不必理会弱者的想法。
少女慵懒地将双腿搭在长椅上,淡绿色的轻薄真丝裙摆随之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