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通渊始终站在那里,
一手放于身前,一手放于身后,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个“永定侯”,这是他努力了将近十年的目的!
如今,终于有了希望!
临近深夜,武英殿外灯火通明,
但殿内,只有寥寥几盏灯火点燃。
已经六十有二的朱元璋坐在上首龙椅,
双臂自然放于两侧扶手,体态轻松,
但神情却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带着些急促的脚步声自殿外响起,
一道人影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直到来到下首,被稀薄的烛火照亮身上绯袍,
才看清楚,原来是神宫监的太监温诚。
温诚站在下首,微微躬身,声音轻缓:
“陛下,毛大人已经将人接了回来,如今刚刚回到锦衣卫衙门。”
不知为何,话音落下之后,
大殿内陡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多了几分阴寒。
“没人截杀?”滚滚声音传来。
温诚神情一紧,略带迟疑地开口:
“启禀陛下,从俞府向皇城来的这一段路,
有人探查也有埋伏,
但不知为何,并没有动手。”
朱元璋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讥笑:
“毛骧带了多少人去?”
“十三人。”
“胆小如鼠,十三人都不敢动手,朕都替他们丢脸。”
朱元璋的声音陡然拔高,声音中蕴含着愤怒。
相比于袭杀之后失败,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更让他愤怒。
不过愤怒转瞬即逝,朱元璋眼神冰冷:
“既然他们不敢动手,朕就不客气了,
传令下去,出现的人尽数抓捕,不留活口,不论是谁的人!”
“是,陛下。”
温诚心神一紧,略有些紧张,
旁人都说陛下老了,但他却知道,老了的陛下比以前更狠了。
“微臣告退。”
温诚躬了躬身,慢慢退了出去,大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中正街,一条清幽巷子内,
二十余道人影从巷口如鬼魅一般涌了进来,
他们步伐急促,悄无声息。
他们在一处其貌不扬的破旧木门前站定,
为首两人手持弓弩,半蹲着身子,瞄准了前方木门。
身后,一道黑影一个暴冲,便爬上了低矮的院墙,翻了进去!
随着两声锐利的破空声以及闷哼声响起,
破旧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被慢慢打开。
小院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小院不大,略显破旧,磨盘摆放在小院一侧,还有一些杂物,
一旁有两名倒地的黑衣人,
喉咙上各自插着一根锐利飞刀,鲜血还在噗噗地向外冒。
前方房舍,透过窗纸,能看到其中若隐若现的一些身影,
他们聚在一起,围着长桌,说说笑笑,刻意地压低声音。
为首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做了几个手势,
便有十几人拿出弓弩,处在小院各个方位,透过窗纸瞄准了屋中之人。
另外十余人则冲到门前,抽出腰间长刀!
“三二.一”
三道手势落下,弓弩瞬间激射,
嗖嗖的破空声刹那间响起,完好的窗纸一下子支离破碎,
屋中原本还在活动的人影一下子变得僵硬
“谁!”
一声惊呼传来,还不等屋中人发出惨叫,
十余人就冲了进去,不由分说地一顿砍杀,鲜血在空中挥洒,
其中一些透过破碎的窗纸涌了出来。
半刻钟后,一行二十余人悄悄退走,走时还关上了大门。
同样如此场景的,在中正街、府东街、民安巷、大工坊庆良街都有发生,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无人在意。
就算是路过的巡城禁军,都对此视而不见.
申时初,凌晨三点左右,
应天府丞冯克昭的府邸大门被人用力敲响
“老爷,大事不好了,您快醒醒!”
冯克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喊叫声在耳畔环绕,他很快便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刹那间,冯克昭清醒了过来,目光锐利,猛地坐起身,
“什么事!”
声音沙哑,带着睡梦的朦胧,但却威严。
“中正街发生了命案,死了三十多人啊,城防军来人,让您快去看看。”门外管事声音焦急.
冯克昭刹那间就清醒了过来,瞳孔骤然收缩,
连忙站起身,提愣扑通地穿衣
“老爷怎么了?”
睡梦中的夫人被吵醒,有些朦胧地发问。
“出事了,你看好家中。”
丢下一句话,冯克昭便扯下外衣,匆匆离去
不多时,冯克昭驾马,
在城防军的带领下,来到了中正街上清巷十二号.
刚刚踏入小院,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就让冯克昭猛地屏住呼吸,几乎作呕,
小院中,整整齐齐摆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