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啊。”
周鹗连忙拱手,恭敬道:
“潘大人过誉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还请入城,
都司衙门已备好酒食,为大人接风洗尘。”
潘敬笑着点头,与众人一同翻身上马。
马蹄声哒哒作响,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一行人缓缓朝着辽阳城内行去。
城内街道上,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
看着这威风凛凛的一行人,眼中满是敬畏。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都司衙门。
衙门内,炉火熊熊燃烧,驱散了些许寒意。
众人依次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潘敬放下手中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诸位,本官一路从京城而来,又途经大宁,对比之下,深感我辽东道路严峻呐。”
潘敬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众人闻言,皆放下手中酒杯,静静聆听。
周鹗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揣测潘敬的意图。
潘敬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寒风裹挟着雪扑面而来,他指着窗外皑皑白雪,沉声道:
“道路泥泞不堪,一旦敌军来袭,我军调动必将受阻。
反观大宁,道路平坦宽阔,战马奔腾如飞,军事防御与调动极为便利。
若我辽东道路能修成大宁那般,何愁敌军来犯?
恐怕也不会出现去年女真寇边之事。”
众人面面相觑,白文昭眼中精光一闪,捋了捋胡须,开口道:
“潘大人所言极是,道路确实是我辽东一大隐患。
只是,修路并非易事,
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啊,偏偏辽东什么都没有。”
刘宏中听闻此言,也点头附和:
“白大人所言不差,如今都司衙门钱财紧张,
各项开支都捉襟见肘,下个月的俸银都不知从哪弄。
就算是我等想要修路,也无能为力啊。”
潘敬背对着他们,眉头紧皱到了极点。
他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
“诸位大人,一时的困难可以克服,银钱紧张一事亦是如此。
但这道路,必须修,
这是关乎辽东安危的大事,绝不能因一时之难而退缩。”
周鹗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潘敬拱手道:
“潘大人,并非我等不愿修路。
只是如今都司情况不容乐观。
去年因梅义谋反,牵连甚广,
不少人被抄家,朝廷不给一分也就罢了,
还让我等将银两都送到京城,白白让都司又损失了一大笔银子。
现在都司上下众多事务,处处都需要用钱,一直在勉力支撑”
顿了顿,周鹗继续说道:
“军械更换、军卒粮饷发放、城防修缮加固,哪一项都是大开销。
如今库房里的银子,实在是所剩无几,
根本无力承担大规模修路的费用啊,
还请潘大人歇息之后,看一看都司的一众文书,再做考虑。”
潘敬脸色一黑,放在身前的拳头猛地紧握,
他知道事情难做,但没想到只是修个路都如此反对,
这还没提三十万两的大工程。
潘敬回过身,重新恢复了和煦模样,笑着说道:
“周大人所言,本官自然明白。
但去年辽东兵败之事不能再有了,
若女真来袭,我辽东空有兵马,却迟迟无法调到边境,
那纵使有千万兵,也形同虚设。
修路一事,乃是长远之计,
待本官看过文书后,再做打算,
实在不行,可以由城中大户出钱集资嘛,
路修好了,对上对下都是一件好事。”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无人说话。
刘宏中一听这潘敬刚来就要把主意打到他们这些大户头上,脸色一下子黑了。
“潘大人,辽东大户这些年为都司出钱出力,
去年女真寇边,一应军费粮饷都是向大户募集。
现在修路还要大户出钱,这,恐怕不能服众啊。”
潘敬看了过去,眼睛微微眯起,思索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还有此事?那等本官去了解一二,
若城中大户都如此忠君爱国,本官要见见他们,对他们多加褒奖!”
众人听潘敬如此说,心中稍安。
周鹗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来来来,今日为潘大人接风洗尘,不说这些烦心事!”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共饮。
酒杯碰撞之声,在屋内回荡。
窗外,风雪依旧肆虐,
但屋内众人,心中却燃起了不同的火焰,一顿饭吃得古怪万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