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椅上,在灯光的阴影下面目模糊,只有愤怒清晰可闻,“你这调得什么酒一一”类似的挑刺、羞辱、不止一起。
不止一家店。
每次都以扣工资、奖金、赔笑、羞辱、开除告终。1每次他都要听客人羞辱完,在被老板指责,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打扫、收拾,但奇怪的是一一白含溪古怪地想,竞然没人动手。<1白含溪的冷淡,默认,顺受,毫无负面情绪的样子,似乎让客人更加愤怒。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桌子,骂得越来越难听。白含溪察觉。
这种愤怒,并不在于被怠慢。
更像是,白含溪想一-简直就像是没有表现好的不安。1客人忍无可忍捏紧了玻璃瓶,死死盯着白含溪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却比白含溪更加惶恐不安。
终于,他上前,直接动了手。
巴掌声和拳头打在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
混乱中,不知道哪个人还捡起了酒瓶想砸向白含溪的脑袋。白含溪躲了过去。
“等等?"老板终于察觉了一般,前来制止。原本凝重的压力瞬间一泄。
酒瓶打在地上,酒液和玻璃渣子打了一地。“小白。"老板盯着他。
确认他没什么外在的伤口。
老板松了口气,又笑起来,“小白,为了让客人满意,你跪下把酒舔干净,怎么样?"<1
白含溪抬眼看他。
微妙的僵持中。
老板似乎想透过他紧抿的唇,观察到他的舌头。老板催促,“快啊?”
白含溪忽然明白最近的不对劲。
他们,就像是在什么看不见的存在面前努力表现。<1努力让对方满意,努力不让对方扫兴,只要对方给出一点点暗示,便可以疯狂依附、攀附。稍微达不到那位要求,便惶恐、不安、恐惧。跪舔在不知名的存在,或者金钱和权力面前,苟延残喘着想挣扎着往上爬。老板叹口气,决定直接拽着白含溪领子将他摁在地上。一一他最终没能成功。
有人进来,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低声说了什么。“算了。“老板遗憾道。“小白你收拾完,辞职走吧,这里留不下你了。”客人迅速到不合常理地散去。
只留白含溪一个人收拾。
片刻后,门被推开了。
白含溪回过头。
敞开的门后。
时运从门口探着脑袋好奇地往内张望。
看见他状态的时候,时运表情快速褪了下去,她走进来,从头到尾将他观察了一下,似乎想通过外表观察有没有伤口,来确定他过得怎么样。白含溪忽然明白了,迄今为止的一切是什么情况。<3“你还好吗?"时运问。
白含溪轻轻地笑了一下。
“没事。"他温柔地说。<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