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故气得胸口起伏，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江牧野，走到他面前。那手指都快戳到江牧野的鼻子了，被他冷冷拂开。“只差一步，就差那么一点点。"周故表情夸张又遗憾。江牧野不理他，看向他身后一同前来的空青，问，“哪里抓来的？”空青瞥了眼还在演戏的周将军，老实回答，“醉仙楼。"京城有名的销金窟，纸醉金迷之地。
江牧野毫不意外地转头走到沙盘前。
周故还在说：“我离一亲芝儿芳泽，只差那么一点点！”“你悠着点。"江牧野冰凉的嗓音不带几分感情。今日是这个芝儿，明日是那个芷儿的，真搞不懂周故，一休假就嚷嚷着要去什么，什么舒缓身心，就爱往女人堆里凑，真喊他正儿八经地成亲吧，又死活不乐意。
江牧野叹了口气，算了，随他。
人虽然浑了点，好歹还是个知晓分寸的。
周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呵，我就是想不悠着，大将军您这也没给我时间呐？"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牧野的身影。“你倒是新婚燕尔，吃饱喝足出来办事儿了，我呢？你考虑过我孤家寡人的有多凄惨？”
江牧野眼神忽而不满地射向他，“不会说话就闭嘴。”“你……哼，算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周故撇过头去。“行了，回头真给你放假，先把正事儿处理好。"江牧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周故也收了玩笑的神色，起身往他身边走。待看清楚沙盘演示的内容和一旁的名单录，周故沉沉皱眉，“你真想好了？”
江牧野没什么犹豫，点头。
“这可是你这几年全部的心血和属于自己的班底，更是…“周故微微停顿，“更是你父亲他们多少年积攒下来，烙印着卫国公府名号的人马。”江牧野面色平静淡然，“我知道。”
“那就这样分出去？”
江牧野走到背后那张最大的舆图面前站定。一一这是大梁疆域图。
“周故，有句话你说错了。”
“我全部的心血从不在于赤野军。”
“而在于这片土地，这群百姓……”
“赤野军镇边戍疆，自成一派，不该带有谁的印记，赤野军就是赤野军。”周故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之态，面色肃然，英姿立挺，终也显出几分沙场将军的风范。
他静静注目，看着江牧野如山似渊的背影良久，默然笑开。所以他成不了这主帅，心甘情愿听从江牧野的吩咐。人人都夸耀他家传渊源，少年将才，天赋异禀，能打善战。却没有看到，他征服众将士，让人肯心甘情愿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最大因由所在，或许并不是所谓的才能，而是这样一颗赤诚滚烫，经久不衰的心。“你是主帅，你下令，我执行。"周故扬起标志性的坏笑，一拳捶在江牧野的胸囗。
“你支持我？”
“当然！"周故这次毫不犹豫地回答。
江牧野也轻轻笑开。
能得周故支持，说实在的，他会安心些。
作为最高统帅，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将士的安危、去留。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压力时刻坠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两个人凑在一块儿认真细致地商讨着，全然忘乎时间，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浅月同暖阳同时出现在这片天空之下。周故摁了摁眉心，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他撩开窗探头向外看看，再扭头看看仍紧锁着眉心兀自沉思的江牧野。“我的大将军，天亮了。”
江牧野头也没抬，“嗯，你困了就先回去吧，我再完善完善，明日一早就要进宫去呈报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