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流动的声音划过耳畔。
两只交握的手同时顿住。
温知许不自觉扭头，同男人的视线怦然相撞。他俩因为这个拥抱凑得很近，很近……近到温知许忽然发现，他高挺的鼻尖侧边，竞然还有一粒小小的，不易察觉的黑痣。是痣吗？
她突然又凑近，观察了一下，确认不是江牧野不小心沾染上的脏东西一-却没发现，在她脑袋再度靠近的这个瞬间，耳边方才还浅淡可闻的呼吸声骤停，连握在她腰间的手指都不自觉收紧。江牧野瞳孔皱缩。
能看到温知许柔软发丝间，那个小小的发旋，仿佛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迷宫，单是这么看着，就让人一阵晕眩。
能听到自己胸膛中那颗剧烈起伏的心脏，正蓬勃有力地彰显存在，跳动得欢快。
“噗通一噗通一”
“叫我到底干嘛！"不满的抱怨声瞬间打破周遭那层紧紧包裹着，只单独圈出两人的薄膜。
空气和呼吸都重新开始流动。
江怀川正站在他二人身前，双手叉腰，昂扬着脑袋不悦盯着他们。“叫住人又不说话，是不是耍小爷玩呢？”江牧野一个栗子头直接打在江怀川川额头上。“目无尊长，该打。”
“嗷呜！痛！"江怀川抱头嚎叫。
温知许见两兄弟忽然对上，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吵。”她正好向前一步离开江牧野的气息笼罩，走到两人中间调停。扭头眯了眯眼，冲小胖崽子扬眉，“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江怀川脸色变了一瞬，随即装傻，“什么？我什么也没答应你。”“江家的男子汉就这气度？这信用？“温知许嗤了一声，双手抱胸斜睨着他。江牧野左看右看，并不了解情况，但看样子应该是江怀川又捣蛋了。于是一家之主在温知许身后站定，同样的姿势正对着江怀川一-压迫感双倍。
本就有些心虚的小孩儿，两只手在腹前交叠，搓啊搓，不敢抬头。好半天，终于横了横心，“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了。”他翘着嘴有些不情不愿。
“愿赌服输，这是必须的，不然我可看不起你。"温知许道，“今日我的本事，四少爷应该还算认可吧？”
毛茸茸的脑袋顶在面前一点一点。
“那就行，那么今日这顿烧鸭，就由四少爷你来买单咯！"她露出得逞的笑意，额外补充说：“不许找嬷嬷要钱，不能拿物什抵债，你要用你的双手去创造价值，努力赚钱。”
江怀川垂头丧气地问，“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赚钱啊？”“今日你不是瞧见了吗？那些掌柜、账房、小二甚至是你身边的小厮，都能赚钱啊。“温知许双手一摊，就差把“这不是很容易的嘛"说出口来。“可是……可是”江怀川憋着气，支支吾吾。“可是我不会啊。”
“谁是天生就会这些的吗？“温知许完全不为所动，“不会你可以去学。”江怀川的声音越说越小小，“那账册上好多字我也不认得。”“那就先从习字做起，不仅要认字，还得会写，你这么大个人了也好意思说……我看啊，大字不识的人估计我们府上都找不出除你以外的第二个了。温知许话音刚落，江怀川的小脑袋就挪着挪着，视线目的性格外明确地正正看向后方的小乐清。
小乐清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甚至还冲他露了个甜甜微笑。温知许同江牧野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陡然眼睛一瞪，“她是你小侄女，你还跟她比啊？害不害臊江怀川！”
江怀川收回视线，整个人像是站不稳般左右晃动着，时不时脚尖点点地，小动作一堆。
江牧野更看不过眼了，沉声喝他，“站好了，东摇西晃的像什么样子！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就去改，去做，而不是在这里磨洋工找借口，江怀川，往日学得都进狗肚子里了？”
比起温知许的轻柔婉转，他显然就来得直接严厉许多。但小皮猴子大概也正需要有人压一压他，听到江牧野的一番话虽有些不高兴，好歹还是站直站稳了身子，没有再说什么。温知许满意地冲江牧野点点头，冲小胖崽子伸出手比划，“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着人教你该认的大字还有算术，你好好学，好好写。”“还记得今日去过的茗香阁吗？”
“记得，是一家茶馆。”
温知许应声，“没错，一月之后呢，你去茗香阁做一日管事，帮人点单结账，算钱记册，如何？”
江怀川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可以吗？”温知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得往外冒，“你现在当然不可以，但我相信，我们聪慧过人，聪明绝顶的四少爷经过一个月的学习打磨，必然如明珠一般，散发应有的光芒！旁人都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我们四少爷怎么可能比他们差呢？”
江牧野在一旁听着看着，忍住嘴角笑意，温柔的目光却不住地往外泄，直直落在温知许露出的半边白皙侧脸上。
怎么会有这样……丰富多彩到令人目不暇接的神奇姑娘，让人忍不住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甚至妄图想要打开她的心扉，浅窥内里那一丝半点的光影。温知许还在夸。
江怀川毕竞还小，抵不住这般轮番的糖衣炮弹，已经抿着唇角不住地笑开。“好吧好吧，咳，就依你所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