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么说来,我有妹子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媳妇也是个憨的,跟着笑,“妹子这几年一定受苦了,怎不接来家里住?”
卢珍:…咳,她如今做了一番事业”
今时今日,接了人来咱家住才算受苦呢!
小两口齐齐哦了声,马上就不追究了。
反正爹娘都认了,还能有错儿?
卢珍又嘱咐说:“过几日家里摆席,你们都回来,虽说她是个爽朗的姑娘,但头回见面,也不好失了礼数。”
庞猛便毛遂自荐道:“妹子没来过咱家,不如我一早去接了她来,又便宜又亲近,走一路就混熟了。”
“有你爹呢,你着什么急!"卢珍瞪他一眼,“就你这着三不着两的样子,还接人呢!”
庞猛被骂了也不恼,嘿嘿直乐,“可惜大哥他们一时见不到。”“一家子骨肉,早晚能见,急什么。"卢珍逗弄着小孙子,头也不抬道。被热议中的“失散的亲戚"正像模像样地拨弄琴弦,跟对面的春枝说,要给她加担子。
琴这种多弦的乐器极好,哪怕不会演奏,随手拨弄几下也不会太难听。“加担子?"正低头临字帖的春枝一怔,“什么担子?”明月笑道:“如今莲笙渐渐练出来,日常迎来送往、年节时候的各家走动也都熟了,可以接过去,你这样的人才却每月只负责往固县送货、接款,太暴死天物了些!”
说得春枝也笑了,“前儿我还教导莲笙呢,才偷懒几天就给你抓着。不过,眼下我能做什么呢?”
明园有莲笙看着,酒楼有香兰管着,染坊那边是七娘,包的两座山是高大娘……
“染坊附近的地皮文书下来了,马上就可以着手盖房子。"明月道,“之前我说要建织坊的事你忘了?”
春枝恍然大悟,“哦,自然没忘,不过这不是还没建嘛!”所以我也不算偷懒嘛!
“别人家的大管事忙着篡权,你们倒好,一个个的,叫苦连天。"明月笑骂道,“能者多劳,有我看着,你就别想偷懒。”看看扬州卖染料的,都自立门户了!
说得春枝也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自立门户多熬人呐!
两人笑了一回,明月也觉得拨弄琴弦弄得指头疼,便推到一边,拿出纸笔来同春枝划算。
“那边地皮极大,日后有的施展,不过第一批织工么,约么在三百人左右。”
“三百人的织坊,"春枝不由心惊,“放眼整个杭州城,也不算小了!”江南织坊遍地,但大多是只有几架织机的小作坊,多的也不过如当初的徐掌柜家那般,有十几、几十架,过百的亦寥寥无几,更别提三百架!“是啊,大也有大的烦恼。"明月缓缓吐了口气,“眼下高大娘就管着伙房和两座山,来日这些人的衣食也要落在她身上,自然分/身乏术。况且账目、人员之流,本也不是她的长项。
至于七娘,朱杏是个不管事的,染坊那边现下也有四十几号人,她一个人又管人,又盘账,又要把控出入货,已是极致。若猛然再加三百人,如何使得?只怕立刻就要抱着她哭。
春枝苦了脸,“三四百人,再加我一个也不成啊!”“哎,哪里就要你们事事亲力亲为!"明月失笑,“之前我问过七娘,也冷眼打量过,颇有几个机灵的,到时候你们总抓总管,下面分成几组往细处管。至于新织坊,三百号人呢,总能有几个带头的……对了,还是一个人管一样的好,回头你管人,七娘管货和账目,我尽量每个月都去一次,镇镇场子,也就没什么政漏了。”
七娘的好处就是细致、较真,习惯精打细算,又因寻常人家出身,其实并不大擅长管人;
而春枝在讲究吃穿的马家长大,其实有点大手大脚,最擅长不计成本安排人事,叫她管开销出入并不合适。
如此安排,正好各取所长、各补所短,又能各自专注,不必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