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大叔公(一)
后来很多天,温扶冬再没见过谢青晏。
或许是那日说讨厌他。
那人再不会来烦她了。
她这么告诉自己。
可不知为何,她开心不起来。
温扶冬有点小后悔。
闲云一时,她落得空闲,处理府内杂务。
日暮时分,薛翎跨入门,焦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大叔公他们找上门来了!”
她搁下杯盏,听这声音,往外看去。
近日闲下,也该找他们,不成想,还敢自个上门来。大叔公候在外,手里推着温知意,脸上七窍生烟。经上次一事,温知意重伤难医,他自是心疼,于是求至圣君,请来肖医师为女疗伤,这才不至沦为废人。
药方苦涩难寻,诊金也是天价,一日规矩三次,本吃的好好的,今日不知怎,听说家中之事,那姓肖的,不愿再为知意诊治!除了温扶冬,谁还会这么做!药才吃一半,这时候停下,温知意该怎么办!薛翎早叮嘱过,下人不让入,大叔公在外等许久,一见温扶冬,便指着叫骂:“你这个不孝女,我没想到你这么歹毒,竞然要害死你姐姐!”“叔公好大的口气,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二姐姐,可是有证据?“温扶冬走来。“你!"大叔公脸色通红。
温知意满身绷带,缠至如粽,全然看不清容貌,冷笑道:“三妹妹就是这般心肠歹毒之人,既不愿接待我们这些亲人,我们又何必委身来求她!”她重伤至此,休说进入内门,以后能否修炼,也是未定。更令人气愤的,便是她昏迷三日,醒来却听三妹妹一跃入内门,成为寒南山最受瞩目之人。甚得圣君赏识,要收她作亲传弟子!她简直快气死!这个温扶冬,不知该如何高兴,又如何耀武扬威,来看自己笑话。果真是妇人之心,心胸狭隘!可她明明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温知意百思不得其解,凭何她生来便好命,自己一心修行,却被她陷害,落至如此下场!凭什么!她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不得好死,下地狱!更令人可恨的,连圣君都为其包庇,可见她私底下所做之事,都何等腌腊!温知意心中又恨又气,指甲深嵌入掌心,只恨不能将温扶冬剥皮饮血。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她本性轻贱,心肠歹毒,这等妒妇,我们是和她讲不来道理的!”温扶冬笑颜淡淡。
“二姐姐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是想让妹妹难堪?这么晚还上我屋门口闹,不知大叔公意在何为?”
大叔公愤恨不已,唾沫直飞:“我不成想你如此恶毒,叔公平日里待你不薄,不就从遗产里分出些银子,那也是我们该得的,你怎的如此记恨!”“你明知道你姐姐重伤,若无肖医生医治,如何活下去。可你偏还要断了肖医师的药,你父亲生前就与肖医生关系交好,除了你,还有谁能这般做?你竟利用过世父亲,你这是在害你姐姐,你大不孝!”温知意也咬牙附和:“是啊,三妹妹,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父亲日夜记挂你,忧心你独自在外不安心,叔公死时,他彻夜照顾你怕你想不开,你如今怎的这般狠心,我爹好歹是你长辈,你不尽孝道便罢了,反过来如此算计我,你会遭报应的!”
温扶冬抬手,让怒气冲冲的薛翎退下。
只因那些消息,确是她放出。
几经薛翎加工,落入肖医师耳里,便不知成何样。她一挥袖,好奇道:“然后呢,你们准备怎么做?”大叔公捂住胸口,快气吐血:“温扶冬!你之前明明说父亲离世,叔公日后就是你的父亲,你会像对待父亲一般对我。你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我真是痛心!”
薛翎气得直跺脚。
这两人不要脸!真是铁打的脸皮!
门口好大的动静,行人路经过处,纷纷聚集,皆是驻足围观。一看,温知意血迹渗透,行动不便之样,登时深信不疑。众伙心生怜悯,大房小女这般惨状,竞都是妹妹害的?也没人问是否属实,看来温扶冬,眼神也愈发厌恶:“我就说此女品行败坏,断不可留,她好色贪财也罢,人家待她也不薄,何苦要断姐姐活路?要我说,她就是活该,死了爹又死了娘,根本就是被她克死的!”“温大人一生光明磊落,怎就留下她这般女儿,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年纪大的也道:“谁说不是呢?家里就是要点银子,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哪有亲情重要,何苦闹的这般难看?气量也太过狭隘。”“亏这家人对她多加照顾,她就这般回报,真是个白眼狼。这大房竟还对她不离不弃,真是有情有义之户啊。”
亦有人认出她:“她就是温三小姐吧?早就听说过她,没想到传闻不假,当真无恶不作!”
“这一次她在试炼中表现出色,可是有名,我还以为她转性了呢。前几日我还见圣君夸赞她,我还羡慕这姑娘好福气,现在看来,指不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与她曾为同门之人也厌恶:“人哪有一夜之间转性的?怕是以为有了倚仗,就飞上枝头变凤凰。长老圣君真是看走眼,瞧上她这样的人!”妇人瞧着温知意之状,只叹可怜姑娘,捂住小孩眼:“这姐姐真是惨,温大使为人敦厚,怎么摊上这么个侄女。”
言语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