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可费了不少功夫,最后还是你大伯从家里翻出来的。”秋媛好奇道:“你总说大伯,可我从来没见过大伯。”童梅笑容一僵。
她和秋高轩结婚晚,孩子出生时,大哥已经过世。她把奶嘴丢进垃圾桶,“在你爸面前可别提你大伯。”秋楚嚷嚷道:“既然是我们大伯,我爸和他不该是兄弟吗?兄弟之间哪有这么多事,你看我,就算秋媛这死丫头把我藏起来的大白兔奶糖全吃了,我也没怪她。”
秋媛朝他扮鬼脸,“对,你没怪我,只是追了我三条街而已。”秋楚:“我是看你吃太多糖,帮你消化消化!”“哼,不瞒你说,家里的桃酥也被我吃光了,妈说了,这个月不买新的。”秋楚瞳孔一震,朝秋媛奔去,秋媛料到他的动作,拔腿就跑。两人眼瞅着又要打起来,童梅选择当作没看见。两个孩子实在太闹腾,这一点谁养孩子谁懂。他们愿意打就打吧,起码她能安静会儿。
童梅继续收拾箱子。
在箱子的角落,静静地躺着一本相册。
童梅都快忘记它了,拿起来翻开,才想起这是很多年前的相册,当时还没有两个孩子。
相册里大多是她与秋高轩的照片,有黑白一寸照,还有在影棚拍摄的全身照。
形式比较简陋,不过有张照片,总归有念想。再就是…
童梅看到一张全家福。
秋家的全家福。
当时她还没和秋高轩领证,不愿意去凑热闹,秋高轩把她强行带去的。照片里最显眼的是大哥一家,大哥是出名的作家,大嫂是大学老师,秋梦雨当时还小,但成绩优异,而且很能闯,从小就按着胡同里其他捣乱的男生揍,所有人都不敢招惹她。
三口再加一个还是婴儿的弟弟,一个比一个耀眼。童梅看得出神,直到秋媛趴在他身上才回过神。秋媛气喘吁吁地问道:“妈,这是你吗?这张照片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童梅说:“这就是你大伯一家,还有你爷爷奶奶。”秋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年轻啊,认不出来。大伯母长得真好看,大伯……大伯长得也挺像正常人的。”
“别胡说,”童梅无奈道,“你大伯的长相的确……但他可帮过我们不少忙,不能在背后议论人家的长相。”
秋楚终于追了过来,“你是兔子吗?跳的那么快!”秋媛白了他一眼,“你来看,是大伯。”
“哎,这就是大伯啊。”
秋媛好奇地问道:“大伯总帮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和大伯联系?你们还没带我们出过首都呢。”
童梅无奈地笑笑。
当初秋高轩事业不如意,郁郁寡欢,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大哥家。童梅劝过无数次,秋高轩就是不听。
后来他们一家人搬走,就真的没联系了。
再后来,就是大哥病重的消息。
童梅说:“记住长相就好了,别和你爸说,他现在还是听不得和你们大伯有关的事。”
“为什么?”
“或许和工作有关,他也没和我说清楚。”童梅认为,只有心虚才有说不清楚的事。
不过秋高轩也没说过大哥的坏话,童梅就没再问过,总归她是和秋高轩过日子,秋高轩对她好就行了。
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秋高轩是文职,部队很多文章都靠他来完成,家里早就拉了电话线。秋媛跑过去接电话,但她毕竞还小,刚说了两句就向童梅求救,“妈,找爸的,我怎么回复啊?”
童梅只好走过去接电话。
刚听到对方的声音,童梅便有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愣住片刻,问:“你是……
秋媛和秋楚还在为桃酥争吵。
“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吃独食,家里有东西吃,你要想着我。”秋媛道:“上次家里炖排骨,你比我多吃了五块,整整五块!”“我还在长身体,食量大,有什么办法!”“就你?还长身体?一米八都没有,你别长了,说出去都丢人!”兄妹俩正吵着,童梅失魂落魄地走过来。
她轻轻拢眉,呆呆地坐下,秋媛和秋楚都吵出花儿来了,她也不作声。两人又吵了一会儿,才发现母亲不正常。
秋媛捶了秋楚一下,示意他安静,两人走到童梅身边,“妈,你怎么了?”“谁的电话?”
童梅拿出手帕擦去额头的虚汗,勉强笑道:“没什么,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秋媛疑惑地指着箱子,“东西都翻出来了,不放回去吗?”“哦,还没收拾完,"童梅又坐了回去,“尽快收拾吧。”秋楚道:“您不是说如果收拾得慢,晚上就去下馆子吗?”童梅…”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声叹气。
“妈,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唬我,"秋媛紧张道,“哪儿不舒服吗?去医院?听到医院二字,童梅神色更加凝重。
她盯着秋媛和秋楚看了片刻,终于郑重道:“要不咱们去试试吧?”打来电话的人是彭雪云,她大嫂。
两人先是客套且疏离的寒暄,远不如从前亲密。接着彭雪云便说明来意。
童梅说:“你爸不可能愿意去的,他连你们大伯去世时都没去看一眼,更别说梦雨了,但梦雨这孩子很懂事,很听话,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