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一诺千金。
不谈值得与否。
胥璜听懂了她的意思。
“从你冒着性命之危回来救我,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
女子缓缓将玉盒放入她的手中:“我叫沈清绾,夫家姓路,今日我将此物托付给你,烦请你在力所能及下保护好它,若有可能,请将它交给卓家后人。”
胥璜还没开口,沈清绾便紧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你记住,是力所能及之下,不必为它拼命,不可为它付出如我这般惨痛的代价。”
“实在护不住了,就算了。”
胥璜蹙眉捏着玉盒,轻声道:“临终托付,不该让我尽力而为?”
沈清绾已虚弱至极,她轻笑了笑,道:“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不想你如我一样被它困住。
这句话胥璜也听懂了。
她正要开口,就见沈清绾突然睁大眼:“你拜我为师吧。”
胥璜猝不及防听见这话,怔愣了一息:“你说什么?”
沈清绾紧攥住她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拜我为师。”
胥璜虽不明白她为何会提出这个要求,但此事她万不能应:“不行,我不能拜...”
可沈清绾却趁机快速点了胥璜的穴位,在胥璜震惊错愕的目光中强撑着坐起来:“我极限将至,没时间再与你继续纠缠,你听我说。”
“我临终之时遇上你,是天命,也是缘分,你内力虽浅薄,但也算习武之人,今日,我将沈家内功心法传于你。”
“但沈家有祖规,沈家心法不得外传。”
那她可以不要啊!
胥璜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急的双目圆瞪,试图以此来阻止沈清绾。
她是胥月皇太女,如何能随意拜师?!
母皇要知道了,腿都要给她打断!
沈清绾只当瞧不见,按住胥璜的脑袋一鼓作气叫她朝自己磕了三个头。
“我是将死之人,收你为徒不过是遵循祖制,你无需为这层关系给自己套上枷锁,但能学到多少端看你的造化。”
说完,她抽出胥璜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再一把捏住胥璜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这里没有敬师茶,便以血代替。”
胥璜惊恐的瞪大眼。
她疯了?谁家拜师喝血?
她突然觉得那些人没喊错,这女人这会儿真担得起女魔头这个称号!
确认胥璜咽下了血,沈清绾才抬手解了她的穴道,脱力的倒了下去。
胥璜虽气她的自作主张,可还是条件反射的将她接在怀里,气急败坏道:“你这疯女人,你有问过我想不想要你的内功心法吗?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让我给你磕头拜你为师,隔胥...总之,你这是要砍头的大罪!!”
沈清绾听她一鼓作气发泄完,抬了抬眼皮子:“看来...你身份...贵重,但那又如何...沈家内功心法,江湖第一……你别……不知好歹。”
“你...”
“礼数...已成,无回旋余地。”
沈清绾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心法:“从此,你乃沈家第三十七代传人,沈家已无后,代我将它传...下去...”
胥璜心头气闷,可她也实在无法继续跟一个将死之人掰扯。
满心唯剩无可奈何。
对上沈清绾执拗的眼神,胥璜无声一叹:“知道了,我尽力。”
得到回答,沈清绾那口气也散了。
她眼神飘渺的望向空中某处,抬了抬手:“夫君,来接我了...”
“若是...可以,把我葬...”
这句话没有说完,沈清绾的手便垂了下去。
“沈清绾!”
胥璜急声喊道,可怀里的人再无法回应。
“沈清绾...”
胥璜渐渐将她抱紧,久久无法平静。
满打满算,她们相遇不过一个时辰,可偏偏此时此刻她心头酸涩难言,可能这就是沈清绾口中所说的缘分吧。
“你倒是洒脱,却给我留下一堆麻烦。”
胥璜抱着沈清绾气闷的絮絮叨叨:“我何时说过要你的内功心法了,你知不知道除了母皇父后我从未对人磕过头,你胆子倒是大,也就仗着将死,不然够你满门...”
沈清绾没有满门,只有孤身一人。
“算了,可你这样让我回去怎么跟母皇交代啊,挨打算谁的?挨打了人家的师父都能跑出来护着徒弟,你呢,你这个便宜师父只能在地下看着干瞪眼,还有,你还没说完,把你葬在何处啊...”
“在那边,追!”
讨厌的声音突兀的传来,胥璜抬起头,眼中一片冷漠。
这些人,简直该死!
胥璜默默将玉盒和秘籍捡起来,刚收好,徐炀便带着一股劲风到了跟前。
徐炀看了眼已无气息的沈清绾,面色一沉,出声质问:“她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胥璜静静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徐炀紧跟着问:“她可交给你什么东西了?”
见胥璜仍旧不语,徐炀沉声道:“姑娘,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