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璜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她动了动,发现身上已经没了绳索,而她很快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
胥璜忙坐起身,只见屋内烛火昏暗,桌旁坐着一个人在打盹,侧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原本湿透了的衣裳已经变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已清洗过,不见狼狈之态。
胥璜连忙看了眼自己,发现她竟只着一件中衣,她的衣裳也不在屋内。
正疑惑时,对方被惊醒,抬眸朝床上看来,与胥璜四目相对后,他伸了个懒腰,道:“醒了。”
胥璜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
凤岐慢悠悠朝她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发现不妥,微微侧过身:“你的衣裳还在烤。”
胥璜也察觉到什么,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问:“这是哪里,谁来救我们了?”
“这是一间药庐。”
凤岐:“也是鹿芽和他爷爷的住所。”
听到鹿芽二字,胥璜就觉得牙酸。
所以他们没有得救。
她赶紧检查了自己:“她给我喂什么奇怪的药了,我已经当上药人了?”
“没有。”
凤岐转头看向她:“他们将我们放了。”
胥璜一怔:“什么意思?”
鹿芽决意拿她试毒,会轻易放了他们?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凤岐回忆道:“鹿芽出门没多久就带来一位老头,老头替你诊过脉后,将我们解绑送到了这里,还送了些吃的。”
“对了,期间老头向我确认过,是否真的是你杀了徐炀。”
胥璜花几息的时间消化了这个消息,猜测道:“莫非,他们和徐炀有仇?”
鹿芽是听到她说杀了徐炀后态度大变,如若他们与徐炀是一伙的,那么此时应该已经将他们交出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凤岐摊了摊手:“不过他们不愿意和我多说话,应该是要等你醒来。”
说罢,他又道:“我方才确认过了,你在晕过去后确实脉搏全无,如若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那就多半是因为沈清绾的血了。”
“确实如此。”
不等胥璜开口,门便被推开,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就着烛火,胥璜看清是位年逾七十的老者,随后,她的目光落在老者身后,神情一变,一把掀开被子抄起枕头就冲了过去。
“我说过,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凤岐伸出手刚想开口,就听胥璜咬牙切齿道:“拦我连你一起打!”
凤岐毫不犹豫的让开了一条路。
鹿玡吓得躲在老者身后,老者忙劝道:“姑娘,姑娘见谅,有话好说…”
“我方才也跟她说有话好说她听了吗,要埋了我研究我放毒蛇咬我还要把我做成药人是吧,来,你出来,我打不死你!”
胥璜一手抡着枕头,一手指着鹿玡,杀气腾腾道:“刚不是很凶残吗,这会儿倒知道躲了?你出来我们决一死战,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者脸色一变,回头看向鹿玡:“有这事?”
鹿玡倒也敢作敢当,爽快点头认了。
“我就是好奇,她被小彩虹咬了怎么没死,爷爷你不也看到了,她方才明明脉搏全无……”
“芽儿!”
老头气的打断她:“再如何你也不能放毒蛇咬人!”
“可是她被咬了没死啊…”
老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道:“此事是芽儿的错,姑娘想要如何解决请便吧,但还请看在芽儿年幼无知的份上,手下留情,莫要……”
不等老者说完,胥璜就已经朝鹿玡扑了过去,鹿玡自也不可能笨到站着挨打,拔腿就往外跑:“那是木枕,会打死人的。”
胥璜追出院子:“你怎么不说毒蛇也会咬死人呢!”
二人绕着院中木桌跑了几圈后,鹿玡终究还是被逮住了,被木枕抡的嗷嗷叫:“你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胥璜:“怜香惜玉?那说的是善良柔弱的人,你符合哪点?”
“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和女人打的架多了去了,不讲究这个!”
胥月男女皆可婚嫁,只讲究一个心甘情愿;朝堂战场上也都男女皆有,骂起架动起手时可从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说法!
凤岐和老者也追了出来立在廊下。
老者虽有些心疼担忧,但一想到自家孙女差点酿成大祸,也就按捺住没阻止,只抻着头紧张张望。
凤岐则靠着门框看戏。
说实话,他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姑娘。
但这事他占她。
谁差点被埋了被毒死被当成药人还能既往不咎的,要不是他不愿对女子动手,也不会只站在这儿了。
不过,他可以给她递武器。
见胥璜手中的木枕被鹿玡踢飞了,他顺手抄起廊下的扫帚甩过去:“这个好用。”
然后接下来又是一阵哀嚎。
最后胥璜累了,跑不动了,才将扫帚甩了,恨恨道:“今日看在你爷爷的面上,此事作罢,再敢犯我头上,我打不死你。”
鹿玡顶着一头毛毛躁躁的头发和身上细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