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衣角的一根细线都清晰可见。
权至龙伸手想抓帽檐，向下压，手却摸个空。
啧，剪头发没戴帽子。
他自然地将动作改成抓头发，随意的揉搓两下，放下手。
明亮的白天，选择的吃饭场所也是明亮的。
西式餐厅，大大的落地窗，橙色沙发、纯白的方桌，墙上喷涂美式风格的涂鸦，推开门，油炸物的芳香扑面而来。
“不用找个包间吗？”
权至龙环顾一周，这里的位置都是透明的，坐在窗边吃饭，一览无余，以冷星月现在的热度，要是被人拍照可能会感到困扰吧？
“没关系。”
冷星月摇摇头，“我不想回避。”
别说她现在知名度还不够，就算有一天她成了巨星，冷星月也不过躲藏镜头的生活。
有人想了解她的生活，那就大大方方让人看，她和朋友聊天、谈恋爱、甚至素颜、泡吧、骂脏话的照片都无所谓，她想做就做，我行我素。
“嗯。”
权至龙扫了她两眼，竟然觉得毫不意外，甚至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类似于：啊，果然是冷星月能做出的事情。
他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想法简直莫名其妙，他难道和冷星月很熟悉吗？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株赫已经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权至龙朝他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不是在包厢，短款的沙发坐不下三个人，冷星月自然而然坐在两人的对面，准确的说是李株赫的对面。
权至龙垂下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胃口不佳。
“两个加料的龙虾披萨，再要一份炸鸡拼盘，一个大份薯条，饮料上两杯冰可乐吧，谢谢。”
冷星月点完单抬头，发现店员站还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隐隐透出激动的情绪，心思一动。
她问：“签名？”
店员捂着嘴点了点头。
冷星月从兜里掏出一根笔和一沓便签纸，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笔尖摩挲纸面，勾勒出一个彩色的签名。
“给。”
这番操作之熟练和快速，让店员都愣住了。
“康、康萨哈米大。（谢、谢谢。）”
冷星月摆摆手。
“哇，星月怒那果然是明星.....”
对面的李株赫看的一愣一愣的，开口感慨。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给人签名的场景，星月怒那的动作又迅速又帅气，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大明星的气场。
权至龙倒是习惯了这一套操作，再过几年智能手机盛行，除了签名还得和粉丝拍照打卡呢，现在这点饭撒不算什么。
他好奇的是冷星月手里的笔和便签纸。
坐在斜对面的距离有点远，窗边阳光很足，他只能看见纸上隐隐有什么图案，签的名字闪着淡淡的光泽，别的看不太清。
冷星月注意到了权至龙脸上的好奇，轻轻一笑，把纸和笔推给他，满足他的探究欲。
李株赫语气惊讶，“啊，是怒那你的照片，这个便签纸是特意定制的？”
他刚刚凑过去和亲故一起看，注意到这个细节，抬头看向冷星月求证。
“嗯，正好有认识的工厂能印刷。”
冷星月随口道。
权至龙的手指轻颤，心中不免动容。
韩国的演员和爱豆不同，一是地位高，二是他们凭作品说话，所以不需要迎合粉丝，大家也很少打扰演员的私人行程，像冷星月这样主动提及签名的演员就连未来也少见。
更何况，他手里的便签纸也说明了一切，冷星月有在用心回馈粉丝。
冷星月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眼神扫过窗外的街道，表情漫不经心。
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他想。
权至龙嘴角勾起，不再看冷星月，视线落在手里的便签纸上，抬起手，鼻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香气，淡淡的味道像是一场清冷的雪。
他又闻了一遍。
这一次，不只是雪，后段的香气像是挥发的柑橘味的威士忌，辛辣中带点甜，令人头晕目眩。
“要试试吗？”
“嗯？”
权至龙抬起头，眼神瞬间清明。
冷星月看着他，笑了笑，重复一遍，“至龙xi，要试试用这个笔签名吗？”
权至龙垂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尖还夹着那根笔，手指微动，下意识在手里转了一圈。
“那就.....签一个吧。”
权至龙想到对方的粉丝身份，心情莫名柔软。
作为这个世界的他的第一个粉丝，值得拥有他的第一个签名。
笔尖窸窸窣窣摩擦纸面。
便签纸上，冷星月一身碎花长裙，裙角映着彩色的文字，像是装饰的蝴蝶。
权至龙的名字塑成了蝴蝶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