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主任扭头看向丁振英:“那个张桂芬张同志你认识吧?去年就是她得了先进。”
丁振英还真认识张桂芬,之前打过几次交道,本来想点点头,见赵大柱不悦的目光看了过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侯主任没有为难丁振英,那边的赵建国却急了,生怕工作真给了赵芦雪,蹭的一下自己就站了起来。
“又不是人人都能得先进的,大家都不愿意要女同志本来也是事实,听说考核的时候,女同志都不容易进。”
赵大柱听了赵建国说的话,赶紧接上:“对,我之前也打听了,电机厂的工作真不是说说玩的,像我干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都吃不消。”
要是一般人,也许真的会被吓到。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赵芦雪则目光坚定,看着赵大柱说:“爸,总得让我试试我才甘心啊,要不这样,你让我也去考核试试,咱们凭真本事说了算。”
赵大柱额头再一次跳了一下,刚想说个不字,又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
赵建国说的没错,那些师傅的确不愿意要女孩子,就算和男孩子做得一样好,分数也是故意往低了打。
就算赵芦雪高中学习不赖,他也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到时候要是真的没有通过,赵芦雪也就闹不起来了。
这么想着,他就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哎,你都把主任带过来了,又这么想去,我要是不让你去试一试,倒成了罪人了。我只能舍了我这张老脸,再去给你说说情。”
说得自己多么伟大的样子。
赵芦雪感觉都快吐出来了。
不过她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当做没有听到这些恶心人的话。
那边赵建国却是有点着急,想说什么,却被赵大柱拦住了,朝他使了个眼色。
赵建国心领神会,心里也松了口气。
侯主任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见赵芦雪朝她点点头,顺势就站了起来:“那就先这样,都参加考核也公平一些。”
赵大柱迫不及待地想要送走侯主任,谁知道侯主任到了门口之后脚步却顿住了,回头看向赵大柱:“不过赵工,你这种思想情况可是要好好改正一番。”
赵大柱脸上挂不住,脸颊火辣辣地烧得慌,只能口不对心地应了一声。
门口听热闹的胡奶奶和宋婶子都和侯主任打了招呼,又很快把视线转向丁振英,拿了上班的事情问她:“我让小荷妈给你请假了,你下午干脆别去了。”
丁振英也和赵大柱的感觉差不多,简直在外面待不下去,只觉得他们都在看热闹,浑身不自在。
她硬着头皮嗯了一声:“那也行,我正好在家里收拾收拾。”
宋婶子往屋子里探头探脑,想看看赵芦雪在干什么。
她刚才听完这一阵热闹,心里对赵芦雪简直另眼相看。
赵大柱竟然松口让她去考核试一试。
她刚才还和胡奶奶嘀咕,也不知道赵芦雪能不能通过。
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是真厉害。
丁振英见侯主任都走了,她们两个还坐在这里不动地方,脸上愠色比刚才又多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坐了半天了,针线活都快做好了吧?”
两个人本来是一边听一边做的,可听到激动的地方,只顾着说闲话,哪里还顾得上做,这针线活还差好些个呢。
宋婶子不会看脸色,正要再问下去,听到自家男人在下面叫她,只好收回目光,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
丁振英趁这个功夫,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宋婶子不悦地下了楼,和她家男人嘟囔:“正说话呢,你叫我下来做啥?”
宋婶子老家不是这边的,说话多少还带些口音,平时的时候听不出来,但是说话一着急就会多少带一些。
左正阳自然知道自家媳妇是个什么德行,他和赵大柱都在一个地方做工,不愿意把关系闹得太僵,就板着脸说:“人家的事情都闹完了,你还在门口干什么?”
宋婶子撇撇嘴,刚想说什么,就见墙边放着一把椅子。
她奇怪地问起来:“这椅子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是放在外面的。”
左正阳脸色一红,这是他刚才偷听楼上动静时间长了,才搬了凳子坐下来的。
托了宋婶子的福,左正阳也知道靠在墙边听能听得更清楚一些,他才这么干的。
左正阳怕宋婶子发现,咳嗽了一声:“我去上班了,你下午把家里的衣服洗了,晚上再多做点饭,不是快发粮票了,今天也能多吃一点。”
宋婶子家里的孩子比较多,全靠着左正阳一个人的工资,日子过得比较紧巴,每个月发粮票的日子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宋婶子答应了一声,想着这个月好歹又过去了,不管怎么说,没有□□。
加上丁振英家里的糟心事,多少让她心里觉得有些得劲。
日子不就是这么比过来的。
比起来,他们家的闺女真是太听话了。
回头还得和她们说一说,不能跟赵芦雪学。
已经到了要去上工的点,赵大柱黑沉着一张脸,是一点也不想在家里待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