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人家用16mm胶片拍的!知道什么叫‘金摄影机’吗?就是连器材成本都算进艺术价值!”
………
西安电影制片厂,会议室吴厂长把《柏林晨报》的报道摔在桌上,头版标题赫然写着。
“中国新浪潮的野蛮生长”。
“立刻启动国内宣发!”他扯松了军大衣。
“中影那边谁对接的?”
副厂长凑近:“韩三平亲自来电,说排片和咱们同步。但他提了个条件……”
“放!”
“要加‘中影联合出品’的标。”
吴厂长冷笑:“现在知道分蛋糕了?当初送审时他们可是连看片会都没来!”
他抓起茶杯一饮而尽,“答应他,但海报上‘西影厂’三个字必须比他们大一号!”
………
夜色渐深,柏林电影节主会场外的街道上仍闪烁着零星灯光。
陈默裹紧大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十五分,方才与华纳兄弟制片的晚餐持续了将近2个小时。
“陈先生,需要帮您叫车吗?”酒店门童小跑着迎上来。
“不用了,谢谢。”他摆摆手,指间还捏着那张烫金名片。
好莱坞制片人带着德克萨斯口音的恭维犹在耳畔。
“你们中国导演总能把小成本拍出史诗感。”
………
电梯镜面映出他泛青的眼圈。当“叮”的提示音响起时。
床头柜上,金熊奖杯旁侧卧着的银熊奖座在壁灯下泛着冷光。
手机屏幕亮起,最新消息来自班主任林教授。
「系里决定给你办作品展映周,电影频道想买《不可饶恕》国内电视发行权」。
下一条是中戏师兄发来的偷拍照:表演系主任的公文包露出半截《柏林电影节获奖影片分析》的装订册。
助理小吴的语音留言带着电流杂音。
“陈导,贾科长刚又来电话,说王中军先生愿意等您到三月。”
他忽然笑起来,指腹摩挲着手机键盘。
翻到通讯录“家”的分组,光标在父亲的号码上停留许久,最终拨通了电话。
…………
BJ的红砖楼里,谢校长自顾自用搪瓷缸接开水。
“老徐啊,看了半个小时了吧?”
他朝沙发上翻阅报纸的徐校长抬抬下巴。
“你们中戏这次可算扬眉吐气了。”
林教授推了推眼镜,话机听筒还热着。
“《每日新闻》要专访,我说孩子没回,正在创作下一部电影,这期间需要沉淀。”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敲响,研究生探头举着《新京报》。
“校长,他们标题写'双熊导演的伯乐'。”
校门口的黑色奥迪终于发动,北电校长摇下车窗对追出来的学生说。
“告诉你们徐校长,下月联合教研会改讨论当代纪实美学。”
后座上的档案袋里,静静躺着陈默大一时交的作业录像带。
…………
中戏导演系办公室里,系主任郑怀民第十次按下重拨键,听筒里依然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重重地挂断电话,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这小子,领完奖就玩失踪?”
郑怀民揉着太阳穴,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柏林那边说昨天就上飞机了,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助教小王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杯茶。
“郑主任,回来的航班要飞12个小时,再加上转机时间...”
“放屁!”
郑怀民猛地拍桌而起,茶杯里的水溅在当天的《人民日报》上,头版正是陈默手捧银熊奖杯的照片。
“组委会说昨天就该到了!徐校长都问了三遍了!”
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小王探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主任!楼下全是记者!《电影频道》的转播车都来了!”
郑怀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
只见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十几家媒体的摄像机已经架好,几个学生正在拉“欢迎陈默学长载誉归来”的横幅。
更夸张的是,食堂门口居然支起了临时摊位,正在售卖“银熊套餐”3.1元一份,配菜是熊掌形状的肉饼。
“胡闹!”
郑怀民一把抓起西装外套,“快!备车!去机场!都搞忘了这茬!“
两人刚冲出办公室,就被走廊上的景象震住了。
十几个系里的学生堵在门口,手里举着自制的手牌。
表演系的系花于佳明甚至化了精致的妆容,怀里抱着一束鲜花。
“郑老师!”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陈默学长几点到啊?”
“学校安排欢迎仪式了吗?”
“我们能一起去接机吗?”
郑怀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个奖项的分量。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