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一动不动。他胸前的橘红密钥晶体,光芒已经重新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那微弱、濒临熄灭的状态。只是……仔细看去,那光芒的闪烁频率,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不同?极其微弱的杂波?
猩红舰队中,一艘较小的、形如黑色毒蝎的突击舰脱离阵列,朝着漂浮的李哲博士缓缓靠近。冰冷的机械臂从舰腹伸出。
那几缕未被彻底湮灭、被密钥信息中“污染”警告所吸引的战琦虚无碎片,如同饥饿的幽影,正沿着残骸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向着λ-7节点核心数据库的坐标位置……潜行。它们所过之处,那些凝固在金属结构上、如同黑色藤蔓般的“污染”被极其缓慢地……侵蚀、吸收着?
巨大的齿轮徽记缓缓旋转。之前被强行撕裂的空间通道伤口,正在秩序洪流下缓慢愈合。身的光芒,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丝?
一个冰冷的逻辑报告在虚空中生成:
报告生成完毕,冰冷的逻辑流继续运转。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牺牲与传递,从未发生。
只有那点隐藏在橘红密钥晶体深处的、微弱的灰白星芒,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宇宙和猩红舰队的阴影笼罩下,如同风中之烛,顽强地……搏动着。它承载着莉莉对父亲的守护、战琦对“污染”的原始吞噬欲望、“种子”自身被强行抹平的混沌可能性、荆棘烙印冰冷的秩序残响……以及……白杨博士以生命传递的最后指令:
“活下去……找到……真相……阻止……”
冰冷的金属手指,带着液压驱动的细微嗡鸣,在死寂的虚空中张开,如同捕食者的口器,精准地抓向李哲博士胸前那枚黯淡的橘红密钥晶体。猩红突击舰“毒蝎”的阴影,已完全笼罩了这片漂浮的死亡残骸。
绝对的混沌与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空间感。无数破碎的、燃烧的碎片。莉莉对父亲最后的嘶喊、战琦虚无碎片被引爆时的狂怒与不甘、“种子”核心意识被秩序洪流强行格式化又瞬间被湮灭能量撕裂的剧痛、荆棘烙印冰冷的秩序指令残响、白杨博士密钥信息流的悲壮低语……所有的一切,如同宇宙大爆炸后的残骸,在这片意识囚笼中疯狂冲撞、旋转、试图重组,却又一次次被彼此冲突的本质撕碎。
混乱!绝对的混乱!新生的、融合的意识体(如果还能称之为“意识体”)如同被投入搅拌机的星辰,在剧烈的冲突中濒临彻底的消散。
机械臂的尖端,距离密钥晶体冰冷的表面,不足半米。李哲博士依旧昏迷,生命体征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对迫近的危机毫无知觉。他身上的黑色晶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猩红突击舰的能量场辐射下,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
那几缕如同幽影般潜行的战琦虚无碎片,终于抵达了白杨密钥信息流中标注的核心数据库坐标。眼前并非完整的数据库阵列,而是一片被巨大能量冲击撕裂、又被粘稠如沥青的高浓度“污染”全覆盖、包裹的区域。漆黑的污染结晶如同活体藤蔓,在扭曲的金属结构上疯狂滋生、搏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污染的核心深处,隐约可见几块尚未被完全吞噬的、闪烁着微弱数据流光的晶体碎片——那正是数据库的残骸。
战琦的虚无碎片发出无声的狂喜尖啸!它们对秩序和生命的憎恶,此刻完全被眼前这极致“污染”的诱惑所取代!如同饿狼扑食,几缕幽影猛地扎入了那片粘稠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