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活一次的可能,为何不尝试去拼一拼?”
“或许路的尽头,就是柳暗花明。”
温柔似水的话音轻轻落地,在贯耳不绝的吵闹喧杂声中,这一刻又仿佛万籁俱寂,连同方才推她的那位粉衣女子也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一人带着试探性地、语含颤抖地出声,在不经意间问出了所有天音楼内女子闭口不言的羞愧心事:“可是……若那条新的路还是不好走,又该如何?”
倘若路的尽头不是柳暗花明,不是世外桃源,是山穷水尽,是另一阵刀光剑影,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红菱一反常态地没有像她预料那般轻言细语的安慰,而是赞同道:“你说得对,可能那条路一样很难走,会让人痛苦不堪……甚至比这里还要糟糕。”
她缓缓拨开那女子额前因汗水粘连在一起的细密发丝,声音和动作都轻得无法捕捉,散入一阵风中便会消失不见,却扎扎实实如敲响洪钟般撞入每位少女的脆弱心底。
“那条路就好像人的出身,是富家子弟还是平民百姓,我们无法决定,但凭借我们的出身,往后是一蹶不振还是奋发图强,却可以由我们决定。”
红菱再度牵起粉衣女子的手,滚烫的掌心将她不遗余力包裹,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
两人双手交握,这一次对方没有立刻挣开她,愣愣地看向这张出尘绝色的面孔。
“……”
“人这一生,为自己而活,宁可痛苦,也不要麻木。”
*
大理寺协理查案的人姗姗来迟,楼前悬挂的匾额已经被摘下,朱红大印的封条在浓浓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座冠绝天下的风月第一楼几代不衰,自然也不会在承平十八年落魄。
“兄长……”罗沁看到封条,心气舒缓不少,凑过去向罗序然悄声道:“父亲那边,你记得帮我圆一下,回到府里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是不小心被抓进去的,他若知道我背地里搞这些事,非得打死我不可。”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罗序然目光冰冷地瞥她一眼,抬手将她穿得歪七扭八的毛绒衣领理正,语气不善:“你当父亲同你一样蠢?都跟你一样不长脑子?我当初怎么和你商量的?不是说了等我一起行动吗?你平日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这一串连环问把罗沁毫不留情地炸了个对穿,她乖巧地眨了眨眼没有反驳他,因为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
之前两人将事情规划得井井有条,她还向罗序然再三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结果事到临头,她见事况发展不对,抛下罗序然独自进去了,徒留他在天音楼外面着急上火,好在救兵来的及时,没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兄长妥善贴心的为她善后,罗沁自然不会无理由地发脾气,她讨好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我是记得和你一起行动,可那时候哪有功夫想那么多。”
“当时看到明月也在里面,吓得我心脏都停了。”
罗序然脚步一顿,看向她道:“你不是同七公主商量好的?”
“当然不是。”罗沁摇头:“若是知道明月要来,我会告诉你的,正因此事也出乎我的意料,我怕她有危险,才一时冲动行事。”
他没好气道:“你倒是很会找理由借口为自己推脱。”
夜风吹动她的袍角,猎猎翻飞,显得格外光彩照人,罗沁闻言莞尔一笑,好看的眉眼上挑:“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我只需要兄长你师出有名。”
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名正言顺前往地下赌场抓人,将地下赌场顺理成章销毁。
这个人无论是谁都不合适,都会被大皇子兴师问罪。
除了他唯一的嫡亲妹妹,罗沁。
“立储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秦砚景尊贵显赫的出身毕竟摆在那里,他在朝中的势头虽不说十分鼎盛,但地下赌场涉及到的那些世家贵族到底是一份助力,如今一朝毁去,再加上三殿下替陛下祭天游神,他在府里不知道该怎么跳脚呢。”
过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罗沁唇边的弧度顿住:“只是林大人那件事……”
罗序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地下赌场的交易已经败露,顺着这条线查下去,那些被他们刻意掩盖的事总会水落石出。这些年大理寺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要有冤情,便不会坐视不管,后日我上职时,会草拟一份文书呈上去,试探上面人的态度。”
罗沁颔首:“对了兄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在赌场的生死擂台上,有位名唤作壹的女子,好像是场上的无冕之王,据掌事说,她战无不胜,从未有过败绩。”
“但我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似乎有些地方很奇怪。”
她压低声音道:“具体的等回去我再慢慢和你说。”
罗序然平静地抬眼反问:“回去再说?你认为我们回去以后还有机会说话?”
言下之意,两个人闯出这等祸事,都自求多福吧。
“……”罗沁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父亲最信你说的话了,你好好跟他解释一番,他肯定不舍得骂我。”
“这话你还是当着他的面说吧。”
“什么意思……”话音刚落,罗沁转头看到前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