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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 / 3)

民。

她身为那年的新科状元,策论写得一骑绝尘可堪大用,金榜题名好不风光。

但那又如何?

仅因女子之身,她就已经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男考官批判淘汰,不过是依着男女平等性别无差的大梁律法,最终不情不愿将她封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太常寺卿。

她有虚位,却无实权。

那时秦砚景还没有接手地下赌场,他年纪尚小,还不知道林婧若死在揭发地下赌场的阴暗交易一事中,只当她是为民请命而死,也未曾料到自己将来也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那时,他对世间万物还抱有一点残忍的天真。

有一日太傅在府中为他讲述为官之道,秦砚景认真听后开口问道:“老师,请恕子渊愚钝。那位大人这样做,不对吗?若错,那应该怎么做?若对,她的结局又是什么?”

太傅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动作一顿,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不知是在感叹什么:“她做得对,但也错。因为这世上从不缺不慕名利的纯臣,更不缺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有志之士。她做得错,但也对。民为国之根本,贪官污吏猖獗,搜刮民脂民膏,我朝律法不严,需要有人为民请命。”

“子渊。你要记得,为官,为君,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为官者,若想为官,势必见罪于君。”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这听上去似乎是个病句,秦砚景并未往下深想,而是追问道:“那为君呢?”

“……”

太傅没有回答他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的问题,也没有告诉他林婧若最后的结局,但他最后从别人口中知道了答案。

景康三年,这位姓林的女官和那时的当权者作对,于是她应得的后果如期而至。

暴毙而亡,下场凄惨。

从此姓名销声匿迹,无人再提。

“……”

“……”

后来,秦砚景真正成为了地下赌场幕后的操控者,原本干净的一双手上也经过了无数人命。

无辜的、认输的、该死的,来来往往,秦砚景早已分不清那么多。

他拿捏着世家大族的短处,以利相诱,迫使他们为他做事。

偶尔在一些极微小的瞬间,秦砚景也会再次想起那个问题,他终于明白太傅那时为何欲言又止,因为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若想扫除一切障碍走向那个位置,势必不能容人,要拿黎民百姓的命去换他的命。

他会想起那个冬天。

想起不明不白死去的林婧若,想起匍匐于地狼狈不堪的秦书,想起被秦莞罚跪在宫道上挺直脊背抹泪的秦明月。

他们毕竟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亲兄弟和亲兄妹之间,除了对那个宝座的觊觎和执念,到底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血海深仇,其实不是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

筵席间鼓声阵阵,皇帝高坐在金漆雕龙的龙椅之上,秦砚景踏着松软的雪向前走,元福笑着为他推开殿门。

若秦书退出不与他相争,秦明月也愿意为他所用,他可以大发慈悲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时至今日,那盏凉透的茶搁在案边,秦砚景回过神,终于缓缓出声道:“秦明月的生母是个胡人,位分低微,任人践踏,阖宫上下没有谁对她有过好脸色,甚至连浆洗洒扫的宫女太监都可以随意对其施以冷眼,稍有不满便动手欺凌。”

“作为和亲的王女被献给大梁,她不受族中重视,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初来时连官话都说得磕磕绊绊,更时常病痛,起不来床。”

“如今北部与大梁的关系虽不似十几年前那样紧张,但她母亲到底成了一枚无人再用的弃子,双方表面风平浪静,谁都不愿再提起那段往事。”

“久而久之,她的母亲便同秦书的生母一般境遇,常年孤苦,守在连冷宫都不如的荒芜地界,生不如死。”

“两个从小在冷宫长大的孩子,今朝米粮过罢,未知明日温饱,情分自然要非同寻常一些。”

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秦砚景抬头笑着看了郁霖一眼,笑意未达眼底,语气意味深长道:“命不好,那便只能拥有如此结局,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有福气,能有机会逆天改命。”

郁霖本就难看的面色瞬间铁青,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了衣料,指节用力掐到泛白,却连一句置喙的话也不敢说:“殿下说的是,我都记下了,定不辱使命。”

“我要你杀她,不仅是为我。”

秦砚景道:“她跟罗沁,已经查到你当年之事了。”

“那书生叫什么?”他微笑道:“你还记得吗?”

闻言,郁霖吐出的气息颤抖:“殿下……郁霖不甚清楚。”

秦砚景并未责怪他:“不光你不记得,连我也忘记了,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听见秦明月的母亲叫什么了吗?”

没等郁霖出声回答,他又接着道:“你不会听见,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你。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她的母亲叫什么,包括秦书的母亲。”

秦砚景慢悠悠地喝下一口凉茶:“她们叫什么,又真的重要吗?”

“失败者,他日史书工笔,只能被一笔带过,不配拥有姓名。”

“而杀了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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