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勘合印信,确认无误方能放行!”
“还请天使恕罪!”
那小太监好说歹说,甚至还抬出了朝廷的名头,麻涛却充耳不闻。
小太监无奈,只得拨马回来,悻悻地向龚卫华禀报。
听了回报,龚卫华顿时勃然大怒,自觉在何鸿面前丢了脸面。
尤其是在这即将进入云南、回到自家地盘的关头,一个小小的千户竟敢阻拦钦驾?
他脸色一沉,竟直接一夹马腹,催动坐骑,不管不顾地朝着关口冲了过去!
一旁的何鸿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开口喊道:
“公公!公公且慢!刀枪无眼,危险啊!”
可龚卫华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闷头往关口冲。
何鸿和身后的黑子、余弘昌几人大惊失色,生怕龚卫华出了什么事,立马追了上去。
万一这太监被当场射死,他们此行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眼见几人前后骑马冲向关口,城头上的明军顿时一阵骚动,纷纷举起刀枪,张弓搭箭,对准了驿道口。
只等麻涛一声令下,便能将这几个胆大妄为之徒射成刺猬!
可在这紧要关头,麻涛却迟疑了。
他看着下面为首之人的做派,那副半阴半阳的神态,以及视守军如无物的跋扈姿态……
下面的大头兵可能没见过世面,可他麻涛当初在曲靖时,也曾接待过朝廷派出的太监,很清楚这帮天子家奴的德行。
关外这人,简直越看越像!
“慢着!都别冲动!”
麻涛心中一紧,连忙朝着身旁吩咐道,
“都把弓弦给我捏紧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松手!”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龚卫华已经畅通无阻地冲到了可渡关城下。
他勒住马,仰头指着城头,破口大骂: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咱家的驾都敢拦?!”
“咱家是司礼监随堂内官,奉了皇爷的密旨办差!”
“你们这些狗才,一个个莫非是活腻了,想掉脑袋?!”
“赶紧把关门给咱家打开,要是误了皇爷的大事,就算拿你们人头祭旗也不够.”
龚卫华可是卯足了劲,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将麻涛及其祖上都问候了一遍。
气得城头上的官兵们脸色铁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龚卫华在关下唾沫横飞、破口大骂的模样,身后的何鸿、黑子以及余弘昌三人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
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
这死太监胆子可真大,他就不怕守关的将领恼羞成怒,将他当场射杀?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一个皇帝心腹太监,对于地方官员和将领的压制力。
在四川时,龚卫华可谓是恭恭敬敬,丝毫不敢造次,毕竟那是“贼窝”。
可现在,脚踏云南土地,面对大明官兵,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关内的麻涛被骂得狗血淋头,气得是咬牙切齿,右手死死捏着墙垛,指节发白。
可纵然他心里恨透了城下叫骂之人,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人八成是真的!
他实在不敢下令射杀钦差。
良久后,龚卫华也骂累了,喘着气最后吼了一嗓子。
“还不把关口打开,让咱家进来?!”
麻涛手上的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
“开……开关!”
一旁的两个百户听了,满脸震惊:
“麻千户,这……这就开了?
“万一……”
麻涛猛地扭头,眼睛一瞪,嘶吼道:
“开就是了,还废什么话?!”
“难不成都聋了?!”
在他的强令下,可渡关两道沉重的包铁木门随即打开,畅通无虞。
可见到大门洞开,龚卫华却仍然端坐在马背上,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反而又挑起刺来,尖声叫嚷道:
“什么意思?”
“让咱家亲自进去,就没个人出来迎一迎?!”
“好啊,我看你们是没把皇爷放在眼里,我这就回宫禀报,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说着,他就作势拨转马头,要转身离去。
可他话还没说完,麻涛就已经带着亲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大门里跑了出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拦在马前,抱拳拱手道:
“末将麻涛,不知是哪位公公大驾光临?”
“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恕罪!”
龚卫华闻言,冷哼一声,他先是用马鞭虚点了一下麻涛,随即将腰间两块牌子扯下,随手扔了过去。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咱家乃是司礼监随堂内官,皇爷面前的红人!”
“你这小小千户,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咱的路?!”
麻涛来不及回话,只是一把接住两块牌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仔细端详。
牌子其中一块叫做牙牌,乃是象牙所制,长约四寸,宽约寸半,质地温润,边缘刻有云纹。
正面,清晰地刻着“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