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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缝隙(1 / 2)

希望是一剂危险的猛药,注入血管的瞬间带来虚假的暖意,紧随其后的却是更彻骨的严寒和戒断时的撕心裂肺。李琟深知这一点。阿芳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知道”,并未带来任何实质的改变。铁丝网依旧冰冷,守卫的目光依旧森然,“屠夫”的身影依旧如同梦魇,而键盘上敲出的,依旧是浸透着他人血泪的谎言。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同了。

李琟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这座囚笼本身,目光不再局限于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投向那些冰冷的物理结构——墙壁、门窗、管线,以及那片将他们与外界隔绝的铁丝网。他开始在脑海里绘制一张更精细的地图,标注出每一个可能的视线死角,每一个守卫换岗时可能出现的短暂间隙,每一处结构上看似脆弱的地方。

放风时间成了他唯一的“实地勘察”机会。他依旧低着头,步履拖沓,混在人群中绕圈,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一遍遍扫过高墙、哨塔,以及那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层层叠叠的铁丝网。

大部分铁丝网都缠绕得极其紧密,顶端带着狰狞的倒刺,看起来毫无破绽。但在院子最西北的角落,靠近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放点附近,有一小段铁丝网似乎与别处不同。那里的网线略显松弛,与水泥基座的连接处,锈蚀得比其他地方更严重一些,甚至能看到底部有一个不起眼的、被野草半遮半掩的破口,不大,或许只够一只野猫钻过。

他的心猛地一跳。

那里是视线的边缘。哨塔上的守卫通常更关注院子中央和主要通道,这个堆满垃圾的角落,往往被忽略。而且,垃圾的酸腐气味也能提供一定程度的掩护。

但这远远不够。那个破口太小,而且外面是什么?是否是另一道高墙?还是直接通向守卫的营房?他不知道。盲目地钻出去,可能死得更快。

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知道外面的布局,需要工具扩大那个破口,需要避开巡逻的守卫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

风险巨大,成功率渺茫得如同在暴风雨中点燃一根火柴。

然而,这个发现,这个微不足道的、锈蚀的缝隙,却像一颗火种,落在他那片早已冰封的心原上,顽强地燃烧着,散发出微弱却持续的热量。

在一次集体清洗厕所的惩罚性劳动中(这次是因为整个小组未能完成当日的诈骗额度),李琟和阿芳被分到了同一个区域。环境污秽不堪,气味刺鼻,守卫也懒得近距离监视,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

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污渍,掩盖了其他声音。

李琟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用刷子机械地刷着便池,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身旁的阿芳能听见:

“西北角……垃圾堆……铁丝网……”

他没有说更多,没有描述那个破口,没有提及任何计划。他只是抛出了一个地点,一个方向。

阿芳正在擦拭隔板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没有转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李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瞬间紧绷。过了几秒,她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几乎难以察觉。

她听懂了。并且,没有表现出惊恐或反对。

这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清洗工作在一片骂骂咧咧中结束。两人重新被驱赶回车间。一路上,李琟注意到,阿芳低垂的目光,似乎在不经意间,飞快地瞟了一眼院子的西北角。

希望的火种,似乎传递到了另一双手中。

但现实的残酷立刻接踵而至。当天晚上,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或许是打翻了一杯水,或许是对“屠夫”的命令反应慢了半秒——阿芳被单独叫了出去。她没有再回车间。直到深夜,李琟才听到走廊里传来拖沓的、伴随着压抑呜咽的脚步声。

第二天,阿芳出现在食堂时,脸色苍白得像鬼,左边脸颊红肿着,清晰的指印尚未完全消退,走路时一条腿微微跛着。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李琟的方向,只是缩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极其艰难地吞咽着碗里的东西,每一次吞咽似乎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

李琟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敢想象她昨晚经历了什么。是毒打?是禁闭?还是其他更不堪的折磨?“屠夫”是在警告她?还是仅仅因为心情不好,随机挑选了一个发泄对象?

他无从得知。但他知道,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脆弱的联系,可能因为这顿毒打而彻底断裂。恐惧会再次吞噬她,让她缩回那个麻木的壳里,再也不敢向外看。

一整天,阿芳都像一只受惊的鹌鹑,工作效率低得可怜,几次被小头目厉声呵斥,她也只是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

李琟没有试图再传递任何信息。任何举动,此刻都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他只能等待。等待她的伤口愈合,等待恐惧的潮水稍稍退去。

日子再次变得煎熬。那个西北角的缝隙,似乎也失去了魔力,重新变回冰冷绝望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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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天后的傍晚,放风时间。

李琟依旧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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