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步卒跟进巩固!
同时,派一旅精骑,绕行上游浅滩,迂回至其侧后矮丘,居高临下,用火箭袭扰其后方营帐,乱其军心!阿史那雄若救左翼,则中军必露破绽;若不救,左翼一崩,其全军动摇!”
“好!”我赞道,“就依军师之计!芝儿!”
“末将在!”陈芝儿一身亮银甲,头盔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像头迫不及待要扑食的雌豹。她肩伤已愈,憋了一个多月的杀气,都快从盔甲缝里溢出来了。
“飞熊军!给朕撕开那条口子!让阿史那雄看看,什么叫大夏铁骑!”
“得令!”陈芝儿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她高举长槊,声震四野:“飞熊军!随我——破阵!”银色的洪流,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冲向黑水河!
大战,瞬间爆发!
箭矢如蝗!巨石呼啸!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惨叫声,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死亡交响!黑水河被染红,河滩上尸横遍野。陈芝儿身先士卒,长槊所向,北狄骑兵人仰马翻!飞熊军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了北狄左翼!
对岸的王帐中,阿史那雄果然坐不住了。巨大的狼头战旗开始移动,中军精锐开始向摇摇欲坠的左翼增援!
“就是现在!”厉欣怡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令旗挥下!
早已埋伏在上游浅滩的精锐骑兵,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北狄军侧后方的矮丘上!无数点燃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铺天盖地射向北狄后方连绵的营帐!
火起!浓烟滚滚!北狄后方瞬间大乱!辎重被焚,战马受惊,哀嚎遍野!正向左翼移动的中军也出现了混乱!
“全军压上!”我拔出腰间定国剑,剑指对岸,“击鼓!进军!”
“咚!咚!咚!”雄浑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大夏全军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开始渡河!巨大的盾阵在前,长矛如林,弓弩手在后,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掩护着步卒稳步推进!
北狄军阵在前后夹击下,终于出现了崩溃的迹象!左翼被陈芝儿彻底打穿,溃兵冲乱了中军阵脚,后方的大火和袭扰更是让军心涣散!
阿史那雄的王帐狼旗开始向后移动!他要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我眼神一厉,正要下令追击。
突然!北狄军崩溃的右翼方向,烟尘再起!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精悍的骑兵,如同神兵天降般斜刺里杀出!
这支骑兵的装束极其古怪,并非北狄式样,而是清一色的亮银鳞甲,在昏暗的天光下闪铄着冷冽的光泽。他们动作迅捷如风,配合默契,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竟硬生生在北狄溃败的右翼中,切割出一条信道,目标直指阿史那雄后撤的王帐!
为首一员女将,更是惊艳夺目!
她身披一袭仿佛流淌着月华的银白色战甲,甲叶细密精致,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修长身姿。
脸上复着一张只露出下颌和冰冷眼眸的银色面具,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随着战马的奔腾肆意飞扬。
她手中一杆银枪,舞动间如同银龙出海,点、刺、挑、扫,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炫目的银光!所过之处,试图阻拦的北狄骑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好俊的身手!好狠的枪法!这绝非北狄将领!
更让我心头剧震的是,她座下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通体赤红如血,唯有四蹄雪白,宛如踏云而行!这这分明是传说中的西域宝马——踏雪火龙驹!
“西域人?!”厉欣怡也失声惊呼,“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北狄战场上?还帮着打阿史那雄?”
就在那银甲女将即将追上阿史那雄的王帐卫队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勒住战马,踏雪火龙驹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长嘶!
她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眸子,通过面具,竟遥遥地、精准地锁定了河对岸,身处大夏中军帅旗之下的我!
不,准确地说,是锁定了我手中那柄刚刚出鞘、在战场上闪铄着凛冽寒光的——定国剑!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隔着喧嚣混乱的战场,隔着奔流的黑水河,我与那双冰冷的眸子对视。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疑惑,有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她死死盯着定国剑,握着银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面具下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突然,她猛地一抬手,制止了身后想要继续追击的部下。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她竟然调转马头,银枪一挥,带着她那支精锐的银甲骑兵,如同来时一样突兀,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阿史那雄,如同退潮般迅速脱离了战场,向着西北方向的茫茫戈壁疾驰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和一片狼借的北狄溃军。
“这”苏定方老将军目定口呆,“她她怎么走了?”
我也完全懵了。这女将是敌是友?为何看到定国剑就撤兵?那眼神为何让我如此心悸?
就在银甲女将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烟尘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