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如同锋利的匕首,顶着风雪和零星的箭矢,沿着一条被积雪复盖的隐蔽小径,向鹰愁涧一侧的崖顶迂回而去。
正面战场压力骤增!“不死兵”的冲击如同潮水,虽被火铳和重弩不断撕碎,但数量似乎源源不绝。更麻烦的是那些火箭手,不断射出腐蚀金属的毒箭,已有数具“霜狼”机甲因关键部位被腐蚀而失去行动能力,成为战场上的钢铁坟墓。
唐若雪立于将台,目光如冰。她手中的令旗不断挥动,指挥着军阵变化,填补缺口。突然,她机械左臂的某个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她眉头微蹙,迅速用右手稳住,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最终落在一处被“不死兵”重点冲击、摇摇欲坠的步兵方阵上。
“中军左卫,变锋矢阵!右卫重弩,复盖射击甲三局域!”她的声音通过特制的扩音设备清淅传遍战场。精准的指挥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岌岌可危的阵线。
崖顶。
陈芝儿率领的小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终于攀上崖顶。眼前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崖顶一处背风的平台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上千名眼神呆滞、如同雕塑般的黑袍“不死兵”,他们簇拥着中央几个衣着明显不同的鞑靼军官。其中一个头戴鹰羽帽、脸上涂着油彩的萨满,正手持一个镶崁着紫黑色晶石的骨杖,口中念念有词,骨杖顶端的晶石随着他的吟唱,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如同涟漪般的紫黑色波动!
就是他在控制这些怪物!
“目标!那个萨满!”陈芝儿在机甲通信器中怒吼,“火铳齐射!给我轰碎他!”
“霜狼”机甲的炮口瞬间转向!然而,那萨满似乎早有察觉,骨杖一挥!簇拥在他周围的“不死兵”立刻如同肉盾般层层叠叠地挡在了前面!
轰轰轰!
霰弹将前排的“不死兵”撕得粉碎,却无法穿透厚厚的人墙!那萨满躲在后面,发出桀桀怪笑,骨杖上的紫黑色光芒更盛!崖下冲击军阵的“不死兵”攻势陡然变得更加疯狂!
“混蛋!”陈芝儿银牙紧咬。眼看正面战场压力越来越大,她心急如焚。目光扫过崖顶,突然锁定萨满身后不远处,一处堆积着许多木桶和干草的地方!
“掩护我!”她操纵机甲猛地前冲,左臂盾牌护住要害,右臂火铳不断点射开路!机甲沉重的身躯撞飞挡路的“不死兵”,如同蛮牛般冲向那堆易燃物!
“拦住她!”鞑靼军官惊恐大叫。
更多的“不死兵”扑上来,用身体阻挡机甲的脚步,甚至用刀斧劈砍机甲腿部!机甲发出刺耳的警报,腿部装甲出现裂痕!
陈芝儿不管不顾,机甲右臂的火铳口突然变形,喷出一股炽热的燃油,精准地浇在那堆木桶和干草上!同时,机甲左臂盾牌缝隙中,一支缠绕着火绳的弩箭激射而出!
“去死吧!”
弩箭带着火星,射入淋满燃油的干草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堆积的物资瞬间化作一片火海!猛烈的冲击波将周围的“不死兵”和鞑靼军官掀飞!那控制全局的萨满首当其冲,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抛起,手中的骨杖脱手飞出,顶端的紫黑色晶石在火光中碎裂!
“呃啊——!”萨满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诡异波动骤然中断!
崖下战场。
正在疯狂冲击军阵的“不死兵”们,动作瞬间僵硬!他们眼中的呆滞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痛苦和茫然,仿佛大梦初醒!紧接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量,成片成片地瘫倒在地,身上那些诡异的青灰色迅速褪去,露出原本枯槁的肤色,彻底失去了生机!
“控制断了!”唐若雪眼中精光爆射,“全军!反击!”
“杀——!!!”
憋屈了许久的大夏将士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失去“不死”特性的敌人如同待宰羔羊,被愤怒的刀锋和弩箭淹没!
崖顶,陈芝儿看着下方崩溃的敌军和开始反击的己方军阵,长长舒了口气。她疲惫地靠在机甲驾驶舱内,右腿的旧伤因刚才剧烈的操作而隐隐作痛。目光扫过一片狼借的崖顶,突然,她看到那根断裂的骨杖旁边,半截未被完全焚毁的羊皮卷轴,上面似乎画着某种地图和…矿脉的标记?
她心中一动,操纵机甲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将那半截卷轴拾起。
二月初三,云州城下。
当唐若雪和陈芝儿率领疲惫却士气高昂的大军抵达云州城下时,看到的是一座在寒风中飘摇欲坠的孤城。城墙多处坍塌,烟熏火燎的痕迹触目惊心。城头上,守军的旗帜残破不堪,士兵们个个带伤,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
城下,是连绵十数里的鞑靼大营!营盘森严,刁斗林立。更令人心悸的是,在敌军大营后方,赫然矗立着数十架巨大的、造型狰狞的抛石机!抛石机的配重臂上,捆绑的不是巨石,而是一个个燃烧着紫黑色火焰的、如同巨大火球般的物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和另一种阴冷的、令人作呕的异味。
“那是…什么?”陈芝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唐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