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意识沉寂于终极净化后的虚无)
虚无。
并非空无,而是某种……更彻底的“无”。没有光,没有暗,没有声音,没有触感,甚至没有“存在”与“非存在”的界限。王强的意识如同一粒被遗忘在宇宙尽头的尘埃,悬浮在这绝对的“无”之中。
没有痛苦,没有疲惫,没有对林薇的牵挂,没有对自身崩解的恐惧。一切构成“王强”这个存在的要素,仿佛都被那终极的净化与同化的双重风暴碾碎、稀释,归于这永恒的寂静。
这就是……终结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亿万年。
一粒光。
并非视觉意义上的光,而是一种……定义的种子,突兀地出现在这绝对的“无”之中。
那光极其微弱,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包容了所有色彩又超越所有色彩的纯白。它静静地悬浮着,散发出一种……熟悉的、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温暖?
林薇?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王强那近乎绝对寂灭的意识中,激起了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涟漪。
随着这丝涟漪的荡漾,更多的“定义”开始如同潮水般涌回。
痛——并非肉体的痛,而是存在被强行撕裂又勉强粘合的、灵魂层面的剧痛。
冷——并非温度的冷,而是失去重要之物后,那彻骨的虚无与茫然。
重——并非物理的重力,而是重新背负起“自我”与“记忆”的、令人窒息的负担。
“呃……啊……”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呻吟,从王强的“意识”深处逸出。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从那片绝对的“无”中,被强行“拉扯”回来!
眼前不再是虚无,而是逐渐浮现出模糊的、扭曲的、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破碎的暗金色符文,黯淡的银白数据流,以及……一个庞大但光芒极其微弱的、缓缓搏动的核心结构。
零号共鸣室……他还在这里?
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没有身体,或者说,他的“感知”就是他的全部。他像一个无形的幽灵,漂浮在这片经历过净化风暴后、显得破败而寂静的球形空间中。
然后,他“看”到了其他“存在”。
老人和螺丝头,倒在距离核心不远的地方,似乎昏迷不醒,但生命气息尚存。他们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由净化后残留的秩序能量构成的保护性光膜,仿佛是那场终极净化无意中庇护了他们。
张澜和那“新神”雏形,已彻底消失,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么……林薇呢?
王强那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意识,立刻被这个念头攥紧。他疯狂地“扫描”着整个空间,试图找到任何属于林薇的痕迹。
没有……哪里都没有……
连接……早已中断。
同化度……未知。
她……真的……为了净化那畸变的“新神”,为了将最后的力量赋予他……而彻底……
一股比存在崩解更深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他刚刚复苏的意识。
不……
就在这极致的悲痛即将再次将他拖入虚无时——
他“感觉”到了……左臂。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手臂,而是一种……概念性的存在。一种与他意识紧密相连的、独特的“规则结构”。
他“内视”而去。
然后,他“愣住”了。
他那条原本是深灰色基座、覆盖银色纹路的左臂,此刻……呈现出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状态。
它不再是物质的,也不再是纯粹能量的。它更像是一段被强行降维、固化了的……规则本身?
呈现出一种极其黯淡的、仿佛蒙尘的水晶般的质感,内部不再是流淌的银色光晕,而是……一片微缩的、缓慢旋转的……星空?在那星空的中央,有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洁白星光,如同心脏般缓缓脉动着。
那点星光……散发着熟悉的茉莉花香。
林薇……?!
难道……在最后关头,她并未完全被同化或湮灭,而是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融入了他这经历了“源头之海”淬炼、又承载了她最终力量与权限的左臂基座之中?!成为了这异变手臂……最核心的“规则锚点”?!
就在这时,那点洁白的星光,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安抚与催促意味的意念,如同春风拂过,掠过王强的意识:
【我还……在……】
【只是……形式……不同了……】
【快……醒来……‘它们’……并未……完全……】
【‘观测者之殇’……即将……显现……】
“它们”并未完全?!“观测者之殇”?!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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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或者说,她那残留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