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加冕大典正在进行,帝都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不安——所有城门在毫无征兆间骤然封锁,往日里熙熙攘攘、挤满商贩与行人的黑色广场,这天也变得鸦雀无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这寂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与此同时,被视作西方教会总部、与黑色广场隔街相望的大教堂里,发生了第一桩反常之事。
这座大教堂自帝都建立时便已存在,一直是西方教会的核心据点。当天,原本有不少虔诚的信徒在教堂内参加礼拜,可没过多久,圣一教会的神父、枢密院大臣,甚至几位高阶神职人员突然现身,态度强硬地将所有信徒赶出了教堂,随后便关闭了大门,再也没有动静。
紧接着,教堂内部传来隐约的尖叫声与呼喊声,路过的市民察觉到不对劲,纷纷驻足观望,却没人敢靠近。而此刻的皇宫里,那场改变帝国命运的加冕仪式,正迎来最关键的时刻。
之后,帝都的寂静仍在持续。城门紧闭,连平日里允许居民自由通行的旧城区(原“卡迪纳尔区”)与新城区(原“萨迪城”“杜德城”),也被卫兵封锁,禁止人员进出。直到午后,平静才被打破——约百名市民被治安部队从新城区带出,统一押往黑色广场;同时,一则通知传遍了城区:“新加冕的皇帝将现身大教堂,愿接受皇帝觐见、知晓真相的民众,可前往黑色广场聚集。”
此时的民众,早已察觉到宫廷里的异常,隐约猜到可能发生了政治变动,却没人知道具体情况——他们既不清楚新皇是谁,也不知道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街头甚至流传出各种猜测:有人说年轻的皇帝(我)已被废黜,即将由拉乌尔公爵(首相)继位;也有人说,阿基卡尔公爵(礼部尚书)会趁机夺权,自立为帝。
即便疑虑重重,仍有大量市民涌向黑色广场——他们渴望知道真相,也想弄清楚,自己未来的生活,会落入谁的掌控。
在治安部队与皇家卫队的严密护卫下,一辆装饰着皇室纹章的马车缓缓驶来——那是皇帝的私人马车,据说车厢外层镶嵌了特制的金属板,防护力堪比堡垒。马车停在大教堂门前,车门打开,一个身影走了下来。
那一天,卡迈恩(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向帝都的全体公民发表讲话;而“年轻皇帝亲手终结暴政、正式登基”的消息,也让在场的市民既震惊,又难掩喜悦。
“我亲爱的帝都公民们。”
从防护严密的马车上走下来的,看上去只是个尚未完全成年的少年——正是我。我走进大教堂,很快便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目光扫过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缓缓开口,声音透过魔法的加持,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我亲爱的帝国子民们,我的名字是卡迈恩·德·拉·加德·邦古达特。今日起,我便是邦古达特帝国的第八代皇帝。”
我的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少年人的稚嫩,却没有丝毫怯懦;或许正因为这份独特的音色,那略带尖锐的语调,才能穿透广场上的嘈杂,在整个黑色广场上空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们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恐惧瓦伦公爵的军队逼近帝都,恐惧战火蔓延到家园,恐惧自己的亲人会在战乱中离散。但现在,你们不用再害怕了。因为瓦伦公爵的军队,从来都不是叛军。”
对许多市民来说,这是自建国大典阅兵式后,他们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我。与当年那个躲在侍从身后、怯生生不敢说话的孩子相比,此刻的我,身形长高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帝王独有的威严,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作为帝国的皇帝,我在此正式宣告:瓦伦公爵绝非叛徒,他率领军队前来,并非为了叛乱,而是为了‘清君侧’;真正背叛帝国、背叛子民的,是拉乌尔公爵卡尔,与阿基卡尔公爵菲利普!”
这句话像一颗惊雷,在广场上炸开。市民们瞬间陷入震惊——皇帝竟然当众点名,将手握帝国实权的首相与礼部尚书,称作“叛徒”!
短暂的寂静后,广场上爆发出一片哗然,议论声、质疑声此起彼伏。我没有停顿,语气陡然变得强硬,压过了所有嘈杂:“我的朋友们,请安静听我说!”
广场渐渐恢复秩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阳台上的我身上。
“我的祖父,前任皇帝爱德华四世,他深爱着你们每一个人,深爱着这片土地。他珍视帝国的每一寸领土,为了守护国家、保护子民,毕生都在与内外威胁抗争;我的父亲,前任太子让,也是如此。你们都清楚,当年边境告急,是我的父亲主动拿起剑,奔赴战场,带领士兵浴血奋战,才挡住了敌国的入侵,守护了你们的家园。”
前任太子让,在帝都民众心中,一直是“英雄”般的存在——他待人温和,体恤民情,又骁勇善战,当年的边境之战,正是因为他的指挥,帝国才得以获胜,避免了子民流离失所。
“可我的父亲……这位为了守护你们而冲锋陷阵的英雄,最终却没能活着回到帝都,永远牺牲在了战场上。”
英雄离世的过往,像一根针,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距离太子战死,不过才十年时间,这份悲痛,至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