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带笑容,唯独对于眼前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倒不是还是怨恨他什么,只是……就是无法做到,仅此而已。
“你居然真的一个人来了?”
如今的旗木卡卡西也不再像过去一样总和他针锋相对,只面容沉寂地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的诚意。”
“……跟我来吧。”胆子很大,但一切真的能如他所愿吗?
止水转过身,将他带往宇智波一族聚集的屋舍。
旗木卡卡西跟在他身后,走入了一间巨|大的和屋。被那么一双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也许应该紧张的,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响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我跟你说!被一群兔子盯着真是太可怕了!害得我每次都想丢一堆胡萝卜出去!”,然后,紧张感还没生出,就荡然无存了。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会那么形容自己的族群吧?
他跪坐下后,坐在主位的一位长老迫不及待地发难了:“旗木卡卡西,速速归还宇智波带子的眼睛。”
“我拒绝。”他轻声却坚定地说道。
一言既出,四座哗然。
“明明只是外族人,却想霸占我之一族的写轮眼吗?”
“就算是那孩子的队友,这等行径也实在过分!”
“以为自己受到火影的庇佑,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
喧哗的声浪中,旗木卡卡西静静地坐着。
“肃静!”
随着宇智波富岳的这样一声,族人们安静了下来。
一位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前者一眼,张口说到:“富岳,我知道你和波风水门的关系不差,但如果因为这种事就包庇这个旗木家的小子,我们不会轻易妥协。”
富岳回视着他,回答说:“我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自然会优先维护我之一族的利益。”
长老与他对视了片刻,轻哼了声,没再开口。
“旗木卡卡西,”富岳转头看向卡卡西,说道,“你应该知道,宇智波家从不允许写轮眼外流。你究竟为何要私自移植宇智波带子的眼睛?”
旗木卡卡西膝头的手缓缓握紧,他说道:“那家伙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才无法再凝视这个世界的,所以,我想替她看。而且,她曾经说过,会‘好好地看着我’;我也曾经向她承诺,会‘认真地看着她’——我们像这样约定过了。”他一点点解开头上的绷带,露出流转着双勾玉的猩红左眼,“我想守护住我们的约定,我要守护住我们的约定。”
片刻的沉寂后,有人低斥出口——
“荒谬!”
“就因为这种玩笑一般的约定,就想罔顾族规吗?”
“实在是……”
……
“不是玩笑!”旗木卡卡西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
后者在那异色双眸的注视下,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是我会践行一生的约定。”旗木卡卡西捂着左眼,轻声说,“她也没有反对,这只左眼没有发生任何排斥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作为交换,她的一切,由我来担负。”
如果说之前的话还没什么分量的话,他的最后一句话无疑让很多人都动容了。
一位长老没忍住问道:“你是认真的?”
旗木卡卡西点头:“是的。她想做到的事,由我来做;她没做到的事,由我来做;她的一切心愿,我都会替她达成。这是我对宇智波带子……不,对宇智波一族的誓言。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签订契约也好,用别的方式约定也好,只要能让你们相信我的诚意,做什么都可以。”
他很清楚,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就为自己绑上了重重的枷锁,可能一生都无法再得到解脱。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枷锁固然重,但至少,可以让他意识到它的存在。
而只要它还存在,他和她的联系就没有消失。
族人们互相看着,最终,几位长老商量了几句后,让旗木卡卡西暂且离开。接下来,是他们的族内讨论时间。
“当事人”离开后,屋中瞬间变得乱糟糟的,不少人都各抒己见。
一些人认为不必在意旗木卡卡西的话,眼睛必须夺回。
一些人认为既然带子已经离开,能再拥有一个旗木家的天才后裔也不错。
还有一些人认为……
“太天真了!”
“你们难道忘记之前的传言了吗?!”
此语一出,房间再次寂静了下来。
的确,他们都听到了那个留言,那个有关于……“宇智波带子的死并不是意外”的流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莫名其妙就在族内传开了,很多人也都有点信。
固然,宇智波带子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就实力而言,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忍而言,就算再有发展潜力,也毕竟只是“潜力”。但很多人也同时清楚,她代表着一种“倾向”,一种宇智波与木叶逐步融合的倾向,在她的带动和影响下,一切的确在缓慢地进行着。
然后,她死了,还死于很多“意外”。
恰好波风水门离开。
恰好遇到一大堆岩忍。
恰好左眼被挖。
恰好尸骨无存。
恰好死的就是宇智波带子。
这么多恰好凑在一起,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一些人担心,这是某种信号。
宇智波的特性就是容易想太多,所以,难免顾虑重重。
短暂的沉寂后,人们再次热烈地争论了起来。有人到气头上,甚至说出了不少激|烈的言辞,比起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够了!”
再次有人的喝声响起。
然而,这次喝止众人的不是宇智波富岳,而是宇智波止水。
人们再次看向他,恍然想起,这个年幼的男孩的确是宇智波带子名义上的最后“家人”,他的意见的确具有参考性。
止水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