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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3)

正巧昨夜伺候的丫鬟端着水进门,见她勉强坐起身,便假模假样地笑道:“郡主醒了?得赶紧穿上衣服,仔细着凉。”

她冷眼看着这位叫阿悦的丫鬟,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就是推她落水的罪魁祸首。

——昨夜她对镇南王假称不知凶手何人,只是为了把这事儿引到哥哥身上,让他明白王府已有蛀虫。

心下琢磨着事儿,顾烟杪就坐着没动。

阿悦拧了帕子,跪坐在床边脚踏上,准备给她擦脸,冷不丁听见一声:

“你收了多少银子?”

阿悦一愣,动作也停了,说道:“奴不知郡主在说什么。”

顾烟杪伸手摘下她头上一枚雕花银簪子,掂了掂分量,戏谑道:“攒一年的月钱,就买个首饰,你可过得真奢侈。”

直到此时,阿悦才有点慌,却仍强作镇定地说:“奴攒钱买首饰,郡主也管不着吧。”

顾烟杪将簪子往床沿一磕,簪挺立马弯了许多,左右是不能用了。

阿悦见状,心疼得要死,说话语气也有些冲:“郡主为何损坏奴的簪子?”

“你还记得你是奴?”顾烟杪把簪子往地上一丢,厉声道,“谁允许你这样对本郡主说话?”

“奴并没有……”阿悦还想辩解,突然感受到一股抓力扣住她的发髻。

下一刻便感觉到脖颈间一片冰凉——

竟是匕首凌厉的刀锋!

顾烟杪看了一眼手中镶满钻石的匕首,觉得还不错。

镇南王尚武,这是他曾经送给原主的礼物,现在倒是便宜了顾烟杪。

前世的她也是个练家子,如今身体素质不佳,但虚张声势地吓唬个丫鬟倒是够用了。

“奴不知做错了什么,郡主要因为一根簪子杀了奴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毕竟郡主向来乖巧听话。

况且,阿悦自觉虚长郡主两岁,怎会被她拿捏住?

可此时,那刀刃已经沿着她细瘦的脖子,轻轻划出了一道血线。

她情不自禁挣扎起来,却导致刀刃便直接划破了肌肤,鲜血汩汩而出。

清晰的疼痛感传入大脑,阿悦立马不敢动了,生怕伤口被刀子豁得更深。

而这时,她听见顾烟杪因病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你又为什么,要因为一根簪子杀了我呢?”

阿悦仿佛被毒蛇缠绕,惊惧不已,猛地转头看向顾烟杪。

却见她笑眯眯地退了半步,颇有些吊儿郎当地把宝石匕首在手上转着玩儿。

这哪是个十岁小儿?这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算了,看在你往日尽心侍奉我的份上,这次我便饶过你。”

顾烟杪笑起来的时候,杏仁眼都弯似月牙,清甜无邪,好似方才以死威逼的人不是她,“若有下次……”

她意味不明地摸了摸阿悦的眼睛。

阿悦脊背一凉,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阿悦的背影,顾烟杪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她细致地用帕子抚过匕首刀刃,将红色的液体轻轻抹掉。

真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顾烟杪必然不会放过阿悦这个杀害原主的凶手,可她也只是幕后者布下的网中,并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罢了。

她能这般嚣张,必然在王府中有所依仗。

此时,一个嬷嬷敲门进屋,满面慈爱地问道:“郡主,可要用早膳?”

顾烟杪认出这是郡主的奶娘,原主几乎把她当亲娘。

在无外人时,她们几乎不以主仆相称。

果不其然,奶娘看到仍坐在床沿的顾烟杪,熟稔地絮叨:“怎么还披头散发的?阿悦呢?”

“她不小心划伤,处理伤口去了。”

顾烟杪乖巧坐着,任由奶娘为她梳了双丫髻,绑上了红枫色的发带,与裙子同色系。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头晃脑,娇憨可爱。

“郡主可真好看,快去吃早膳吧。”奶娘笑眯眯地催促。

厅堂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餐点,顾烟杪上前粗略一看,满目琳琅,有蜂蜜酥饼、金玉蒸糕、牛乳粥、酒酿圆子……

她兴致勃勃地指挥奶娘:“嬷嬷,拿食盒将糕点全都装起来,跟我走。”

“这是要出去吃吗?”奶娘迟疑一瞬,还是照做,叮嘱道,“外头有风呢,仔细别入口。”

顾烟杪牵着奶娘的手,哼着小曲儿,出了望舒院的大门。

走着走着,奶娘注意到这是往王府主院的路,便皱了皱眉道:“郡主是要去找王爷?”

“对呀!”她对奶娘露出无辜的笑容,“昨天我与父王约好一同用早膳。”

奶娘一惊,脱口而出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同我说?”

刚说出口,她自觉失态,放缓了语气找补道:“秋日风凉,这糕点都半冷了,王爷和郡主肯定吃了要闹肚子,奴再去准备一份吧”

一边说着,奶娘赶紧去拉顾烟杪,想要强行带她走。

奶娘三翻四次地推拒,顾烟杪基本确定了饭食有问题。

“我不!我要找父王!”

她开始行使孩童的耍赖权力,大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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