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妩娘一个人在京中如何。”他说着说着,便伤感起来,“我寄出的家书,她又有没有收到……”
“辛苦你了。”
陈清玉想起他新婚不久就要随行办公,闻声宽慰道。
孙瀛栩摇摇头:“既然当初参与了此事,如今就该负责到底。幸亏妩娘怀胎月份不大,没什么反应,不然我是必须得告假留京了。”
其实他本就不愿来,还是容妩说服了他,要善始善终。
他们新婚也没几个月,却要分离这么久。
“殿下不懂,这相思的难熬……”
陈清玉忽而笑了:“确是不懂。”
以前,自是有的,且难以忍耐。
刚来漪州,他原本提高了些的食欲又变得闷然不振。而就算是在京城,见不到她的时候,也时时挂心,不得安宁。
可现在,他日思夜想的人已然来到身边,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伤怀与思念都化作乍然欢喜。
孙瀛栩叹了口气,别过眼看向案几,却看见一本诗集,上面放着一片桂花做的书签。
“殿下这书签真好看,可是哪里有卖?我买回去给娘子!”他眼神发亮的说。
“孤自己做的。”陈清玉小心的拿起书签,望着这做了数十个才出现的唯一一个可看的成品说,“你若喜欢,捡了桂花隔火烫过,再放在喜欢的薄纸上,双面包好裁剪下来便是。”
“殿下雅兴。”孙瀛栩说,又想到他的案牍劳形,感慨万千,“但您日夜繁忙,却还有这等闲情。”
陈清玉低眸,将书签夹进那本双卿词中,莞尔道:“做了送人的。”
孙瀛栩不明所以,却忽然想到了容家那个臭屁的小表舅。
说是容妩她表舅,实则比他们小了一轮,目前还是个小屁孩。
小屁孩最爱炫耀,许是被族中长辈耳提面命不许,每次想要秀出自己的得意之处又不好太张扬时,便会流露出这种神志。
他在心里将头大摇特摇。
太子殿下,又哪里是这种人呢?
他话锋一转,头疼道:“殿下与萧小姐认得吗?”
“罢了,想来是不熟的。”还不等陈清玉回答,他便叹气说道,“那位明面儿上说是什么端庄贤淑的名媛,我见了才知道,那都是装的!暗地里贪吃懒做、鬼精鬼精!”
陈清玉:“你不喜萧小姐?”
“也不是!”孙瀛栩摸了摸人中,为难道,“有她在,妩娘总顺着她,都不……”
他支支吾吾:“都不疼我了。”
萧南时简直是个祖宗:容家家宴上吃螃蟹,她一去便理所当然的往那儿一坐,手都不用动,一堆姨姨姥姥姐姐凑上去给她剥好了夹进碗里,恨不能亲自喂她;
容家有位伯伯,素日里在外人面前凶巴巴地摆一张臭脸,那日他却见着他扮鬼脸故作滑稽逗萧南时开心;
回去他又将这事说与容妩,吐槽了几句,又被容妩第一回说教,叫他不要说阿时妹妹的不是。
陈清玉换位思考,他若是被爱人如此区别对待,只会比他更难过。
不过想到萧南时只要疼他已是万幸,便又放宽了心。她是对他最好的人,从不在他面前护食,给他夹菜,给他剥过虾。
他想着想着,嘴角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是了,她还夸他笑得好看。
似是觉得对着下属憋屈的脸笑不太好,陈清玉清清嗓子,一副遗憾的样子说:“原是如此。”
他明知对方毫无恶意,仍忍不住为萧南时说话:“萧小姐相较年幼,又性格烂漫,周围人宠着她,也是天经地义。”
孙瀛栩一心想着容妩,没察觉出他这话有什么不对,点点头便称是。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一起往漪河边走,打算去视察水坝。
在山野间,季节便格外分明些。秋日的落阳被山峦挡住,地上投着大片大片的山影,有的草叶干枯,有的又红黄相间,欣欣向荣。
迎面吹来一阵风,孙瀛栩拢拢衣袖,问陈清玉:“殿下,你不冷吗?”
“不冷。”
陈清玉出门没加衣服,原也习惯了不觉寒瑟。被他这么一说,才觉出几分冷意。
路上经过萧宅。他脚步微顿,提醒孙瀛栩:“要不要进去与萧家打声招呼?”
孙瀛栩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了,明日我再正式来访。”
陈清玉有些遗憾,正想再说什么找理由进去看看,忽听院子里传来一声鸡鸣。
“鸡被放出来了,夫人!”
陈清玉敏锐的听出这是萧夫人近身妈妈的声音,和孙瀛栩对视一眼,抬脚走进宅院,便正好看见鸡飞狗跳的院子里,萧夫人手握鸡毛掸子低吼一声:“这丫头,真是被人惯的!我定要好好收拾她!”
她的云鬓都乱了,看着下人把一只只鸡抓起来,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