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黑的油渍，整个人黑乎乎臭烘烘的，衣服破破烂烂，从来没补过。
林意抓着她的手，都觉得温热又黏糊糊的。
应该是抓过什么食物。
等买好了衣服，将小孩洗过打扮一番后，她才露出真实容貌。
是个漂亮的小孩，眼睛很大很亮，双眼皮，是典型的桃花眼，嘴唇微微上扬，微薄，也是典型的微笑唇，她大概常年在阴暗处待着，所以皮肤白得不健康，有些病态的苍白感。
头发像一堆干枯的稻草一样。
她没什么喜欢的颜色，林意给她买衣服的时候带了点自己的偏好，小女孩穿张扬有活力的鹅黄色粉红色最好看了，他就大多买这样的衣服。
小孩换上修身的鹅黄色长裙，腰部被特意收过，裙摆却很大，她拎起来转圈时就好像蝴蝶翅翼一般轻盈飘逸。
她看起来高兴极了，一蹦一跳地扯着裙摆跑到林意面前转来转去。
“哥哥，你看，好不好看？”
林意笑着点头，“好看。”
她很瘦，营养不良，衣服略显宽大，看来还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林意没有养小孩的经验，但他怎么被养大的也是一清二楚的，养孩子嘛，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另外还有教育之类的。
这里设了很多学院，都是教女孩子修炼的，所以他准备学费就可以了。
此国并无宗门，因为此国女子皆可修习，算得上是全民尚武，因此专设隶属于国家政府的大大小小学院。
一共分为两个阶段。
类似于现代中学和大学的区别。
第一阶段学府专收还未筑基十岁以下的孩子，第二阶段学府入学就需要门槛了，只收某一修为以上的孩子。
其中最为出名最为顶尖的就是皇家学院了，招生条件尤其苛刻，相当于军校，毕业后直接授军衔直属皇帝管辖。
算算小孩的年龄，已经十岁以上，只能参加第二家段学府固定时间的招考了。
林意带着小孩回到住处，其实是他暂时租来的一个小院子。
比较简陋。
小孩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叽叽喳喳像只鸟一样，“哥哥，这是我们的家吗？太好了！我也有家了！”
说着，她四处打量，然后趴在不同房间的窗台往里面看，一边念叨着：“咦？这是厨房……这是哥哥的房间……这是……”
她跑过来，抓着林意的衣摆，仰着脑袋脆生生问：“那是我的房间吗？”
那房间有些潮湿，所以林意就将它空着没住，他怎么可能让小孩住那儿。
他摇摇头，下一刻，小孩明亮的眼睛黯淡下来，他接着说：“不是，那个房间有些潮湿，所以我住，你住我原本那个房间吧。”
小孩一愣，然后忙摇头，“这怎么行？我不用住太好的，真的，我只要有得住就感恩戴德了。”
说着，她声音也低下来。
最后的字眼变得模糊不甚清晰，甚至可以听到略微的哭腔。
林意：“一个小孩子，当然要住在一个好地方。”
说着，他伸出手擦掉小孩快要溢出来的泪花，“小孩子只要负责吃饱肚子，然后快快乐乐地长大就好了，其他的东西都是我们大人该操心的。”
他声音依旧温柔。
小孩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你干嘛……干嘛要对我这么好？要是哪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可怎么习惯？”
她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林意将她抱在怀里，哄孩子一样，“你长大之前，等你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前，我都不可能不要你，知道了吗？”
圣女国的女人是可以离开的，所以大不了以后带着这小孩走呗。
林意发现，这小孩看起来活蹦乱跳特有活力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思特别敏感，稍微一件小事都可以让她记很久。
所以他与她交流格外注意。
他检查过这小孩的修为，她没有修炼过，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普通低等学院是不会招她的，不过她们有测试灵根的设备，林意领着小孩去交钱测过一次。
水灵根，不过很多杂质，简单来讲就是十分不好的天资。
可以用拙劣来形容了。
这倒在意料之中，但凡这小孩天资好点，都不可能无人看管只能靠偷东西长大。
小孩却十分不安地看了他好几眼，生怕他因为她自己天资太差了就不要自己了。
林意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的，灵根这东西是强求不得的，你只要努力学来可以保护自己的本事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