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从,恭恭敬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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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敖叡和桃之,时辰尚早。晏语回房后左思右想,始终无法放下心中的疑问。
小丫头静思见她出去了一趟,一回来便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忙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出去玩的不开心么?”
晏语瞧了瞧她道:“殿下今日可在宫中?”
静思向来乖巧,虽然嘴快爱八卦,可却十分知分寸,答了一句:“在啊,现下正在书房里呢。”便不多问了。
晏语心中一番纠结,还是来到了正殿书房门口,轻敲房门:“殿下,我是晏语。”
话音刚落,殿门便自行打开了,玄素的声音从内传来:“进来罢。”
晏语进到殿中,见玄素正在案前读着一封奏报,屈膝行礼道:“殿下安好。今日贸然打扰,十分抱歉。只是小仙有个疑问,不知该向何人求解,便到殿下这里来了。”
玄素放下手中文书,奇道:“你今日不是告了假出宫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实玄素奇怪的并不是她为何这么早回宫,而是这两百年来,她在银海宫几乎就是个透明的存在。除了迫不得已被他拎到书房当差兼说教,几乎从不在他面前出现。今天主动过来说有问题要问,倒勾起了玄素的好奇心。
晏语知道他除了讲法以外话并不多,也不是真的要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回宫,便直接道出心中疑问:“殿下可知道要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抹去一位上仙某些特定的记忆,并不破坏他的神识么?”
玄素皱了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晏语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座上之人如寻常一般周身黑袍,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与袍子融为一体。他的神情虽淡淡,可略向上翘的唇角却始终像是带着笑,或许是因为常年修习佛法,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和的气息,并不为一身深沉的颜色掩盖。
她在银海宫白吃白住这许多年,他从不问她的过往,反而时时点拨她。虽则年纪不比她大多少,却待她如师如长。刚来银海宫的时候,因为不敢再回青丘,也不敢再去太学修行,她曾心如死灰,无论他说什么都只嫌啰嗦。后来才从静思那听说,他本是惜字如金之人,这两百年来为了讲法与她听,说的话恐怕比过去三万余年还要多。后来也是因为这些她曾嗤之以鼻的佛法,逐渐平息了她的恐惧与不安。
思及此处,她像是忽然下定决心,轻叹一声道:“殿下可知,三千年前东樵宫主曾向青丘求亲,想为他唯一的儿子求娶一位天狐为妻?”
玄素顿了顿,仿似知道她要说什么,挪开目光道:“有些事,你不想说的,便不必说,银海宫没有人会多嘴。”
晏语道:“谢殿□□谅。从我来到银海宫第一天,就没个交代。恐怕世上也只有殿下您有如此心胸,任由我在这里赖着不走。”她再次屈膝,却是向玄素行了一个十足的全礼,不待他打断,又继续道:“当初青丘为九嶷选的族女就是我。而我不愿意听从长老安排,嫁给素未谋面之人,趁着太学到青丘选小仙,偷跑上了三重天。后来又为一些原因,在人界遇到了苍梧山神之子……”
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不自觉地模糊带了过这一段:“当时因受他之恩,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可后来九嶷却突然悔婚,并且见过我的苍梧山神父子,竟都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我族中大长老亲自到九嶷确认过,他二人关于我的记忆,不知为何都被抹去了。”
玄素点点头道:“所以你才问我,何等修为之人能够毁去一位上仙的记忆?”
晏语见他并不感到惊疑,猜他应该知道一二,便答道:“是。”
玄素虽然在天帝三子中名声最为不显,却并不代表他不如长兄长姊聪慧能干。反之极少数见过他的人都知道,论博闻广识、心思缜密,他尤在另两位殿下之上。虽只听晏语说了这几句,他便已把整件事的关键都串联打通。
如若晏语真的只是青丘一位地位平常的小仙,是谁废那么大力气要让苍梧山神父子忘掉她呢?
不过他心中虽然一样泛起诸多疑问,却并没有质疑晏语,直言对她道:“有三种可能。第一,此人与这位上仙相熟,并修为远远高于他,趁他没有防备之时下的手。第二,此人修为高到了连上仙亦不能察觉他的行踪,只怕逼近四方帝君了。第三,除了天界仙神之外,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术法能够不知不觉做到这一点。”
第三点他没有说完,但晏语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管是三种中的哪一种,这个人的修为都是只高不低。除了天界,那不就是只有妖界鬼界了么,总不可能是那听说过没见过的魔界罢?
不论如何,情况都不太乐观。
晏语沉吟片刻道:“小仙明白了,多谢殿下为我答疑。如此便不打扰殿下公务了,小仙告退。”
她正欲转身,忽听玄素道:“等等。”
晏语道:“殿下有何吩咐?”
玄素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