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初中会在七中读,也是因为阿公。
爸爸妈妈曾经想把她塞进私立国际学校,但阿公心疼她这么小的姑娘住校,舍不得,强行把她留在身边照看了好多年。
直到阿公去世的那天。
黑色的棺木里,装着她小小的老头,装着整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她偷偷剪下他的一缕头发,看着大火将他吞噬,骨灰坛抱在怀里太凉也太沉,她想念她的小老头,想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所以,她至今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在阿公的葬礼上,她爸爸妈妈还能保持着得体的仪态与头脑,同往来吊唁的客人们寒暄,甚至是商谈。
她不记得那天到底有多少人来来往往,只记得葬礼结束后,爸爸兴奋地抱了她一下,笑得嘴巴都合不拢:“老头子死的可真是时候,一场葬礼办下来,给我签到了住建部的大单,真是好事一桩!”
真是怎么也想不通……直到现在也想不通……成年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那时候还是孩子的她,理所当然的,被这个问题困住了。
焦虑,抑郁,莫名其妙地流泪,整天整天的低落,那时候,她和黎墨还不熟,只是他碰巧点赞了她的一条动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就这么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然后,他听她哭了三个半小时,陪伴她,也安慰她,帮她把那些不想活了的念头一一厘清,再安抚规整。
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开始了。
贯穿她漫长青春荒芜心事的起源。
那么,有始有终吧。
她主动给黎墨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下午或者晚上,你有空吗?找你有事,我们七中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