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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个人多个帮手,性命安危关头还计较着男女大防,那就是矫情了。
三人约定好,轮流守夜。
出于可爱的默契与体贴,大叔和韩琵都多守了一会儿,等褚知白被叫起来换班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
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鼾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在出生入死的遭遇里滚了一趟,纵然男性体力好,两位熬了一天多,也着实累得很,躺下没多久就睡得不省人事。
褚知白坐在地上,身体紧贴门内墙壁,轻轻捏住手里的棍子。姿势虽然放松,却也能在突发情况中立马反应,给来人一击痛打。
太阳一点点爬升,屋内慢慢亮堂了起来。也不知过去多久,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东边屋子传来。
短短三四秒后,西边也稀稀拉拉地爆发出几句惊恐的喊声。
当韩琵和大叔惊醒时,屋内早已不见黑发姑娘的身影。
另一头,褚知白闻声赶到离得较近的东屋。
虽然跑得急,她并不需要大喘息。待心跳稍稍平稳后,黑发姑娘捏紧一同捎带过来的棍子,放轻脚步走到门边,随后猛地冲进去。
来的路上,褚知白已经提前做了好几个假设,所以现在看清里头情况后,纵然心中纳闷,她也没有表现得十分震惊。
屋内一片狼藉。
家具摆设凌乱,不是倒了就是砸了;屋子里本该住着两个女生,此刻少了一个:学生妹不知所踪。
翻倒的桌旁,近视女正骑在一条白布裹着的长团状物体上。
她手中举个木盘,抡得呼呼作响,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击打团子。挨揍的一方也在疯狂左右翻滚、拱动,看着就像被蚂蚁蛰咬、无法还击的青虫。
不知它是个什么活物,光见长而密的黑色毛发从裹布空隙里露出,茂密得很。
据无色人所言,这个地方东西的颜色,应该都是白色,那眼前的……
想到这点,褚知白赶紧拉住近视女。
“是我。你先别激动,怎么回事?”
见到同伴,对方瞬间卸了力,一股脑瘫软下来。她嘴里磕磕绊绊,诉说着自己遭遇黑毛怪物但幸好急中生智的可怕经历。
“你想,原本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躺在我边上,等我睡醒了,发现人没了,和自己脸贴脸的换成了个黑乎乎、长满毛的东西,这多恐怖啊……可吓死我了。”
近视女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抚心口,惊魂未定。迷瞪的双眼纵使看不清,也不妨碍它们因受惊而大睁。
两人说话期间,怪物一直在地上剧烈扭动,却一点不出声。
这奇怪的反应让褚知白更加在意。
褚知白走到屋外看了看。
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影,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来。
思虑再三,黑发姑娘觉得,要是自己现在草率略过,往后回想起来必定会耿耿于怀。心中有了决定,她跟近视女好说歹说,终于让对方同意躲在自己身后搭把手。二人约定好,倘若见势不对,近视女就随时将褚知白拉回。
两位女性,对着地上的东西虎视眈眈。
黑发姑娘双手持棍,脚踩住布一头,同时用棍梢缓缓推动怪物滚动。在她身后,近视女紧张得脸都僵了。
慢慢地,怪物露出真容。
感觉到束缚剥离,原本还乱动的黑毛怪逐渐平静。它老实躺在那里,长毛随着呼吸起伏。
这是只人形的怪物,头和躯干的位置一目了然,身材也不高大。
只是毛过于茂密,又硬得扎手,五官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叫二人一时拿不准它到底是个什么生物。若是猩猩未免太瘦了些,若是猴子未免又太长了些。
不过,一想到路上那些奇形怪状、出乎常理的动物,这个生物长得像人,好像又说得通了。
褚知白将棍梢缓缓移向对方脸部,动作小心地拨开那紧密的毛发。
和预想中尖嘴獠牙的模样不同,怪物毛发掩盖之下的五官竟也和人十分相似,脸上的皮肤细腻柔软。
当褚知白壮着胆子用手指轻轻拨开其长得夸张的眼睫毛时,怪物睁开眼皮,和她对视。
泪水从其眼角滑落。
见怪物静静哭泣,褚知白一怔。她眉头微皱,盯着对方的眼睛端详良久,鬼使神差地,轻唤了句:“小陶?”
听到学生妹的名字,原本缩在后面的近视女浑身猛地一颤。
这声“小陶”,打开了怪物泪水的阀门,它哭得更凶,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甚至来不及呼吸,不得不借助嘴。
近视女惊疑不定地观察许久,直到怪物张嘴呼吸,露出那口熟悉的细小又整齐的牙——可不就是失踪的小陶嘛!
女人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想到自己方才动手时往死里打的狠劲,内心瞬间愧疚到无地自容。
她抱住学生妹,语无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