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青丘后人,本就有仙根,不过拿着我的铃铛走了歪路,被我打散了修为,若能回归正道,潜心修炼,想必登仙也不是难事。”
弥师看着我,目光微微一动,道:“仙君是感同身受,可怜起这妖狐了?”
我叹了一声道:“不是。”
我侧首望着他,他不言不语地回望,我道:“你是仙,斩妖除魔也是应当,只是……手上总沾着血也不好,怕像我当年那样,影响了你心性,动摇了仙根。”
弥师还是没有言语,就这么与我对望,望得我心里发虚,开始纠结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闲事,要不要向他道歉时,他却蓦然笑了:“多谢仙君关怀。”
这一笑,恍若温软的夜风,拂过映着月华的水面。
我的邪念不由得蠢蠢欲动了。
此时此刻,我很想挤出一个笑容,说些附庸风雅的话感性一番,却还是只能板正着脸,一本正经道:“仙使客气了,方才喂松鼠的时候,小仙就觉得,这些花衬着仙使甚妙。”
话一出口,我方觉不对劲。
这个地方,这个气氛,我是哪根弦不对了,才拿开在尸首旁的花来夸人,实在是晦气。我心里又一个激灵——以弥师的脾性,多半以为我是在讽刺他了。
果不其然,我听见一声咳嗽。
我打算解释,不想弥师却笑得很受用,还眉眼弯弯地侧首看我,许是雨夜朦胧,那双眸子看起来竟格外迷人,他道:“旖旎香不及美人妆,仙君这是在夸在下好看?”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要论容貌,那弥师在整个仙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我和他这样的关系,要是应了,不会又被怀疑有轻薄调戏之意吧?
看我不语,弥师收敛了笑容,淡淡道:“多谢仙君夸奖,只可惜,在下不喜欢花,怕是要扫兴了,仙君这话不如送给灵君。”
我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明明也没什么,但我怎么有种碰了壁的感觉呢。
也罢,长得好看的神仙脾气多少都有点古怪,不过若是换了以夙,我只当他在闹别扭。
想到以夙,便又想到那个梦,梦里他伤情的模样让我心口堵得慌,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样的他,视作和平常闹别扭一般,这之后,我要是真惹他难过了,该如何应对才好?
不生情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呢。
我盯着小指发着虚光的仙缘线看,自言自语道:“我现在的处境,也不便对他说这些引人遐想的话。”
一步错,便步步错,错到头了,也就只剩死了。
弥师似乎听懂了我话中含义,拐个弯道:“是了,在下差点就忘了,对灵君如今说不得这种话,仙君对在下倒是不忌讳。”
我收回视线,心里苦笑一声道:“仙使误会了,这并非小仙本意,只是指望仙使能帮上一帮。”
我打的如意算盘,充其量不过是寻弥师帮这忙,我左右不吃亏就是了。
弥师一听,想起什么道:“哦,说起这个,我恰好记起了另一件事,许是查案的关键,也算帮得上你。”
我不禁严肃了起来:“仙使请讲。”
弥师似笑非笑地瞧着我:“你猜我前两日去布施碰上了什么?”
我看着他,他卖足了关子,才一字一顿道:“无忧道的祭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