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是压的它摇摇欲坠。
我硬是颠过来倒过去读了三四遍,才貌似读这段如此官方的话,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一大步,我这半年的刻意亲近,都将化作浮烟渺渺。
我没有道歉,我好像从出生就不会道歉,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之前给你讲过我被霸凌的事吧,现在我还有另一个故事,一个男生的告白,这件事改变了我很多。”我像是突然发癫,自言自语着,全然不管渴望的听众是否在倾听。
云谙也没料想到他的后位会跳过原则性问题,疯疯癫癫地说起了自己那本就贫瘠的经历。
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班里的吵闹渐离渐远,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那个男生很有意思,但却与我不投缘,初中时尚且不懂情爱,又谈何喜欢。我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因此而自满,我记得我礼貌地婉拒了他,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他后续的表现我已记不大清,总归并没有多难过,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他,感谢他的认可,至少我还会有人喜欢不是吗?
仍爱着或是没爱过,我们默契地成了朋友。
如果说霸凌是我的低谷中的低谷,那么经历告白就是把我从最底层低谷拉到了上层低谷。
这两件事改变了我,让我更加全面的感知世界的残酷和爱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件事,我也能感受到云谙强忍住怒意侧耳倾听,虽然真正有没有在听,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我们能不能继续做好朋友。”铺垫完成后,猝不及防的要求。
我知道自己的卑鄙,拿着往事卖惨,或者说拿着不知真假的说辞产生对比。
云谙没有说话,久久无言。
“丁铃铃铃!”下课铃十分有眼力见地响了起来,我匆忙向教室外逃去。
涌向卫生间和操场的同学擦肩而过,两股势力谁也不让谁,无可避免地产生些小摩擦,却也顾不上争吵,毕竟十分钟珍贵的可怜。
我穿梭在下楼的人流间,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不起眼的小土豆,小土豆十分庆幸。
好不容易挤到了一楼,我在奔向操场的途中腿不听使唤地拐了个弯,等到站定,才发觉自己正处于一中异闻录的发祥地——小池塘。
每个校园都有些恐怖怪谈,一中也不例外,小池塘的深浅没有几个人试过,前几年的某一天早上浮上来的尸体却彰显着池塘的幽深。自然事情不敢闹大,学校各种方式不限手段的将此压下,效果显著,没几个同学知道此事。
也正因为一些想不开的同学,池塘一带总是阴气太重,再加之不知哪位领导突发奇想的绿色照明灯,映在历史名人雕塑的面庞上,空洞的眼眸不知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
前几天接连大雨,倒是可怜了一棵百年松树,一道惊雷自上而下,将这耄耋老人从里到外烤炙个透,他再也承受不住风雨侵袭,永远倒在了池塘边,他到头来还是不想麻烦后辈,校园道路的畅通并没有受阻。
我走到池塘岸边,睡莲朵朵,荷花姿态各异,垂柳拂水,在月光的润泽下美得不真实,如果忽略那几盏破坏美感的路灯的话。
久违的安静,我当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