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违和。
他可太让人讨厌了。
她都快累得走不动,还要给她增加负担。
负气着反手就要把肩上的长袍掀撂掉,结果没来得及动作,忽地整个身子一轻,眼前视线悬晃,她像一颗被糖纸包裹住的软糖,连带他的外袍,稳稳地偎进熟悉的怀抱。
失了重心的人两手下意识想要圈住点什么,中途很有骨气地撤回来,缩拢在腹部。
男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没拆穿,无声抱着她穿行在阒静的清夜。
良久,低出了声不解的叹息,“你可真是不好琢磨,那边说最讨厌欺骗,这边却去糊弄人家。”
明明是想要他在意的,却什么也不说,他摸索着把她抱起来,她又缩成小乌龟。
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这般,还是就你这般?
累昏以致反应慢了许多的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感觉脑袋靠着的胸腔有说话的低颤传来。
她支起快要粘合在一起的眼皮,拖着睡腔绵绵拉出了声嗯,许久后才低声怪罪,“是你不让我将结契的事说出去,当时也只有这个顺水推舟的身份适合你。”
竟还挺有理……
一时无法反驳的男人低头瞧瞧她恬静的睡颜,淡淡扬出笑,也不和她多争辩,由她占去上风,反正无论如何,在他这里,她永远是对的。
只紧了紧双臂,把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慢,时间仿佛就能这么到尽头,他和她也不过是凡间一对寻常的夫妻。
妻子累了,丈夫将心爱的人抱回温暖避风的小家。
“我那时说的是气话。”
怀里有很细的说话声漫出,比夜风还要轻飘,男人没听清,以为她是不舒服了,俯耳凑近,柔声问,“什么?”
她舒服地嗫嚅软哼,像只软乎乎的猫,不知道是清醒的还是梦中呓语,接上他的话,“我那时说的话是气话,你不必都当真。
并不是所有的欺瞒,都是恶意,不可原谅的。”
男人脚步停住,一瞬似有话要说,同他说话那人,却已歪着脑袋贴到他心脏处,彻底熟睡过去。
他定定看了会,薄敛眸光,终是什么也没说。
-
鹤眠再次睁开眼,是在自己的卧房。
天已经亮了,窗外晨光熹微,夏树苍翠。
她闭眼又躺了会,等神志清明后慢慢坐起身,视线先绕着卧房环视一圈。
没看到那人的身影,釉彩冰梅蝶纹花瓶里的花倒是换了新的,插得也顺眼不少。
她一点点回忆。
昨夜好像在他怀里睡着了。
起初是有些小牢骚的,靠着他胸膛后,头莫名不痛了,整个人融在一种令人安心的归属感里,睡意便愈发浓郁,连什么时候回的卧房她也不知道。
他昨夜是在哪睡的?
鹤眠看着床上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心里突然有种希望落空的颓坠感,闷闷胀胀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袒.露心迹以后,他们之间相处反而清零从头再来一样,甚至晚上都不在一屋。
是她昨日拒绝他求.欢让他误会了?
可她当时只是……
他应该也不是很想啊,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挣开,也不是没见识过他那事时的霸道掌控。
肯定是这样的。
洗漱完,鹤眠最后决定,未免越描越黑,还是不解释的好,顶多下次,不拒绝他就好。
咚咚咚——
刚做完心理建设,卧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鹤眠心一喜,小快步去开门。
“天女。”
门拉到最大的扣撞声和墨长青的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没看到预想中的那张脸,鹤眠眼底的小光团黯掉,慢了半拍才注意到墨长青端着托盘。
托盘正中,是一只盛着姜汤的芙蓉白玉碗,约莫七分满,还丝丝往外冒着热气。
鹤眠还没问,墨长青就解释,“昨夜中天天气怪异,天女不辞辛劳为南浔奔波,弟子奉宗主之命特意给天女送碗驱寒的姜茶,还望天女不要嫌弃。”
鹤眠怔神,心想的是,这墨长青怎么也是明心宗内飞升成仙的得意弟子,清和居然使他干这种杂活。
再一想,虞渊同她说的,墨长青,入的是枢离一脉的仙册。
况且她与墨长青又从未有过交集,便总觉得这碗姜汤送的实在蹊跷。
正思虑如何拒绝得体面又亲和些时,墨长青先截住她的话,“这姜茶,明心宗内人人有份,天女不必觉得有负担。”
这样啊……
话到这份上,再不接就显得她有些“恃宠而骄”了,也没必要让人家弟子难做,收下喝不喝谁又知道。
这么一想,鹤眠便接过托盘,回了些客套话。
墨长青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