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职业素养一流,除了唱歌,没办法,她音痴,张嘴要人命,
直播间加热,助理们设置福袋发送以此激活直播广场推流,按现在的趋势一场直播下来流水百万不成问题。
助理工资提成与主播收入挂钩,主播赚得越多他们到手的钱越多,当她的脸被满屏礼物特效遮挡,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可惜,黎初漾露脸仅仅为购物节预热。
三年前她刚成为平台直播界一姐毅然决然停播,即便如此,转型短视频博主后人气不减反增吸粉无数,只要复播粉丝团和财团还是框框刷礼物,她的个人账户据说还有8500万无法从平台提现,每次只能按照平台限额或走公账。
助理团劝说开导这棵想不开的摇钱树多次,最后无奈扼腕叹息。
年轻的公司八卦中总会夹杂恶意揣测,黎初漾被某位大哥包了的谣言从未停止,毕竟女主播和大哥发生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在此行业比比皆是。
而当事人从不澄清,就像现在——
黎初漾眼神专注盯着镜头,掌控节奏应付各种刁钻弹幕,配合音效做各种不同动作,任何妄图控制情绪的人都视而不见,她在声光俱佳下敬业地表演,把自己当成橱窗里的商品,贩卖时间、色相、情绪。
九点五十,直播即将圆满结束。
突然。
房间倒抽气哗然声此起彼伏,助理团所有人不可思议地抻圆了眼睛。
“黎姐!你你你......”
一直保持职业素养,温声细语的黎初漾面无表情地朝镜头竖起一根细长手指。
并非如以往展示美甲细节,而是代表轻蔑挑衅的中指。
她晶亮饱满的唇翕张之间无声吐出两个字。
[傻叉]
直播间迅速黑掉蹦出封禁提示。
林魏赫点开微信对话框。
印象中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无论人身攻击还是辱骂,黎初漾付之一笑,弹幕究竟引出话题让她无法忍受。
敲下问候关心的语句,全部删掉,如此反复几次,过于静谧的环境逸出噪音格外突兀,他想起什么将手机锁屏抬头望向房间落地灯照亮的一隅。
26寸行李箱有些老旧,波棱壳上的涂鸦被深浅不一的划痕破坏,托运纸条层层叠叠。
平躺在沙发的男人像没察觉到凝视,姿势懒散地玩着手机,一只吊下来的腿,踩住滑板滑来滑去。
身材无疑极好,瘦高不单薄,肩膀宽阔平直,穿松垮的卫衣也能撑起来。
打扮个性挺有范儿,冷帽上头戴式耳机歪了,露出右耳两枚耳骨钉,一枚泛冷的耳环。
看起来不像什么规训端正的人。
“萧阈。”
林魏赫话到嘴边,改了口:“换鞋,沙发脏了。”
“新的。”
萧阈伸出左手两指拈住帽缘,往下一拉直接盖住眼睛。
一路舟车劳顿急需打盹消融。
两人发小林魏赫了解他,行李箱基本全是球鞋,他从烟盒敲出两支烟,点了支,扔过去一支。人头都不回,一点面子不给。他吸几口烟,问:“AD和DMA还是有区别,不读了?”
茱莉亚音乐学院,音乐界哈佛,其AD(art diploma)学位尽管非常顶尖,在国内基本留学认证中被认证为学历等同于博士,但严格来说仍有区别。萧阈已拿到声乐艺术和作曲双专业MM,走到这里放弃论谁也觉得可惜。
“不当音乐家或教授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满不在乎,言语之间带着傲气。
说完,收腿翻身。
拒绝交谈,不好伺候的拽样。
沉默半响。
“回来这事儿她知道吗?”
“你挺闲,喜欢谈无关的人。继承权拿到了吗?”语气冷淡,说的话欠得很,明显带了刺,
林魏赫周正的五官没什么表情,“别在这儿睡,回你自己家。”
“反正你要去火燎腚吃饭,我——”
话音消失,萧阈往沙发里窝,三座长度不足以舒展,只好脚踝搁到扶手,散的鞋带晃了几下。他后背微弓,后颈棘突的脊骨一排展翅飞翔的鸽子染了些昏黄的晕。
“耳机回国路上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