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还楼有事不能前来,倒是让江楸大失所望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是江沅懿昨夜亲笔写信给宋还楼特意叮嘱宋还楼别来相府。
不过,他先前结交的不少在朝为官的朋友都来了。
其中就包括身处高位的张西。
张西是殿前都指挥使,虽然有点真本事,得楚蔺鄞重用,但他私底下可是烟酒都来的。
他不但文采不高,还好色,江楸曾是右丞相的时候就不大喜欢他。
没想到如今他一朝大权旁落,居然轮到要靠张西为他美言。
本来他是打算让江漓晚向楚蔺鄞求求情,可江漓晚竟然万般推辞。
他也料到了,毕竟他和江漓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楚蔺鄞此次没有责罚江漓晚已是宽容。
江楸知道张西好色,故而让江沅懿上前抚琴。
江沅懿自小就学的一手琴棋书画,虽然她重生了,但也有前世的记忆,弹琴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算不得什么难事。
难的是要对付这个张西。
张西年过半百,比江楸还要老,江沅懿自然不可能委身于他。
可张西的修为也很高,目测是元婴中期的强者,她绝不可能正面和张西硬刚,只能找机会下手。
此次宴会居然高朋满座,宾客盈门。
不过大都是看在江漓晚的面子上才来这一聚的。
有些文臣见江楸这样无耻,甚至有卖女求荣的意思,更是对他嗤之以鼻,恨不得马上写奏折参他两本。
可惜,江楸有个好儿子,这奏折只怕不一定能被楚蔺鄞看见,要是得罪了江漓晚,那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所以他们也只能想想,不能真写。
江漓晚一早就进了宫,并不知道府上的事情。
江沅懿一身蓝衣蹁跹,抱琴欠身行礼。
她脸上浅淡的笑意,配上犹抱古琴半遮面的动作,引得在场不少人打趣。
对他们来说,听不听琴无所谓,主要是为了看脸和身材。
“沅懿,快些开始吧。”江楸环视了一圈周遭的人,满意的对江沅懿笑道。
江沅懿心中生出厌恶,江楸就这么急切卖女吗?
也是,毕竟不是亲生女儿。
江沅懿坐到厅堂中央,一双纤细白皙的素手轻轻拨动琴弦,古琴传来有气无力的弱音,偶有幽怨几声,像是无望的呻吟,溢满了悲伤之情。
她柳眉微蹙,愁容不展,眸色深沉的仿佛剪了一湾秋水,惹人怜惜。
张西见了眼前的美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越看越想要得到江沅懿。
他有钱有势,在场的没几个人敢惹他,见他垂涎于江沅懿的美色,便有几人出言助他。
安之坐在张西附近,见他这样急切,不加掩饰面上的鄙夷之色:“指挥使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也不知道安分点,小心把命给赔进去了。”
江沅懿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正出言讽刺张西。
那男子一身红衣,眉目俊秀,端的是霞姿月韵,虽然举止放荡,言行呛人,但却比这群虎视眈眈的衣冠禽兽不知道可靠多少。
这男子应该是京城世家公子里“臭名远扬”的安之。
安之为人放浪形骸,流连风尘,常常宿醉青楼,京城里没有一位花魁是不认识安之的。
这样看来安之与张西也算是同道中人。
但安之才高八斗,尤其是在修为这一块,年不过二十五就已经是元婴初期的强者了,因此备受楚蔺鄞的器重。
张西知道安之是出了名的毒舌,也晓得安家近来风头正盛,自然也不想触霉头,便两眼一翻,当做没听见他说话。
江沅懿一曲毕,江楸便让她去给张西等人倒酒。
该死的老登西,把她当什么使唤了?
“女儿前些日子伤了手,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们来吧。”江沅懿眉头深锁,不悦的看了眼江楸,放下琴就要离开。
江楸见张西有些扫兴,一时怒目圆睁:“沅懿,你怎的愈发不懂事了?”
“哎,江大人!”张西眯起一双豆豆眼,“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江丫头,我记得我与你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了,来,过来让张叔叔好好看看你。”
安之翻了个白眼:“老牛吃嫩草。”
张西被呛得下不来台,江楸见状便上前打圆场:“不过是叔侄间叙叙旧,安大人多虑了。”
安之又翻了个白眼,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去寻他的软玉温香。
“安某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安之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江楸望着安之的背影,忙让江琚去送安之,而后转过身拽着江沅懿走到张西面前,让她给张西倒酒。
张西搓了搓手,一口黑黄的牙映入江沅懿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