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文缛节,毫无实用。
虽然汉朝自诩礼仪之邦,然而同宗亲属之间关系疏远,为争夺权位相杀不已,最终常为外姓取而代之。匈奴虽然人伦混乱,但所立之君必为同宗子孙,世代延续。
我们这些世代居住在土穴中的匈奴人,向来不善言辞,你们汉朝人只管把进献给匈奴的丝帛、粮食保证足质足量就行,又何必讲那么多话,只顾在言辞上一较短长呢?
如果你们进献的礼物不能保质保量,那么等到秋天庄稼成熟时,我们匈奴大军会跨上强壮的战马,用锋利的弯刀亲自到汉朝收取。”
公元前166年冬,匈奴老上单于亲率十四万铁骑进犯汉朝边关,杀伤掳掠吏民、牲畜甚众。匈奴兵锋直抵彭阳,同时派出一支精锐骑兵放火烧毁了汉朝的回中宫,侦察骑兵甚至一度行进到了雍地的甘泉宫,此时距离长安城已经近在咫尺了。
汉文帝如坐针毡,便急忙派遣中尉周舍和郎中令张武调拨一千乘战车,十万骑兵汇集在长安城附近,防备匈奴进攻,同时调兵遣将重新部署边关的军事战备事宜。
汉文帝亲自到军中慰劳士卒,巡阅军队,打算御驾亲征,大臣纷纷谏阻,但汉文帝执意不从。最后在皇太后的一再苦劝下,汉文帝这才放弃亲征计划。
于是任命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出击匈奴。匈奴单于在汉朝境内劫掠滋扰一月有余,才返回老巢,而汉朝军队也只是一路尾随把匈奴赶出塞外而已,并没能形成有效杀伤,徒劳无功。
汉朝这种屈辱的和亲外交方式,只能换来一时的安定。匈奴在得到短暂的满足之后,胃口只会越来越大,稍不如意便侵犯汉朝边境,因此双方的和亲也是时断时续。
公元前162年前后,匈奴连年入寇,杀戮沿边百姓,抢夺牲畜不计其数。尤其是以云中和辽东两地受害最深,平均每郡死伤人数在万人以上。
汉文帝对此忧心不已,只好再次派遣使臣致书匈奴谋和。而匈奴单于在接到书信后,也委派使者来汉朝答礼,汉朝统治阶层再次决定与匈奴和亲。
公元前158年,匈奴老上单于死去,其子军臣单于继位。这年冬天,匈奴六万骑兵兵分两路,三万入侵上郡地区,另一路匈奴军队进犯云中郡,杀掠汉朝军民数量众多,传递军情的烽火警报一直到达甘泉宫和长安城。
为加强防御力量,汉文帝任命周勃之子河内太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军细柳,宗亲刘礼驻军霸上,祝兹侯徐厉驻扎在棘门,抵御匈奴入寇。
某日,汉文帝亲自到军中视察战备,从霸上到棘门,汉文帝都是直接驰马进出军营,两地所部将佐无不迎送汉文帝出入。
然而等汉文帝一行即将抵达周亚夫在细柳的营垒时,皇帝派出的先导扈从被看守军营的卫兵阻止入内。只见细柳大营的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持锋利兵器,弓弩拉满,如临战阵。
汉文帝的扈从们只好对卫兵说天子将至,速开营门。然而卫兵都尉却回答:“周亚夫将军有令,军中只能服从周将军的将令,所以即便天子有诏令,我等军士也难以从命。”
不久,汉文帝抵达军营,但同样没能被允许进入营垒。于是汉文帝只好派人手持皇帝的符节,对周亚夫传下诏命:“朕打算到大营里面慰劳将士们。”
周亚夫这才命令守门士兵打开大门,等大门敞开,汉文帝正想骑马进入时,又被卫士阻止了。卫士说:“周将军有令,军中不得擅自骑马驱驰。”
汉文帝只好拉住马缰缓缓地进入。等到了营垒内部,只见周亚夫一身戎装手执兵器,对汉文帝拱手作揖道:“臣身为武将不能对陛下行跪拜之礼,只能以军礼恭迎陛下大驾。”
汉文帝听罢,对眼前的周亚夫以及其治下纪律严明的军队深感震撼。汉文帝不住地点头称赞周亚夫,并对左右大臣们动容地说:“周亚夫真将军也!先前我路过的霸上和棘门驻军如同乌合之众,这样的带兵之将只能被敌人打败并俘虏啊。至于周亚夫,敌人怎敢进犯这样的将才呢!”
过了一个多月,汉军精锐来至边境后,匈奴见状便收兵撤退了,不久,汉文帝任命周亚夫为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