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夏澈抽了抽嘴角,“但根据语意,你应该想说的是‘铁树开花’。”
“你懂我意思就好啦。”那人骚包地眨眼,“你开的花叫什么名字?”
夏澈不想再纠正对方丢人的华文知识,敷衍反问:“你猜猜?”
“你这么问,难道我们认识?”Asher说,“我想不到有哪个熟人跟你相配。”
其他几人打趣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哦,确实有一个。”Asher表情夸张,“但你们觉得Christ会和Levi在一起吗?他都恨不得把Levi杀了。老天,这要是Levi的杰作,我他妈直接穿丁/字/裤倒吊钢管跳艳/舞!”
他说完自己都笑了:“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哈哈哈……”
其他人也:“哈哈哈哈哈哈……”
夏澈:“。”
别哈了。
还是想想看完董事长亲重孙跳艳/舞后,怎么优雅的自杀谢罪吧。
他面无表情下了线。
小A总在国外跟裴燎相当不对付。
因为他站楼下表白那天,裴燎刚好跟夏澈整理了一晚案例,留宿补觉,被一嗓子吼醒,脸色难看如碳,直接开窗让保安把人哄走。
打那之后,他们每次见面都吵得你死我活。
——好吧,是Asher单方面的死活。
裴燎压根不理他,Asher有次被他的闷葫芦性子气到真昏厥。
想到这,夏澈忍不住笑了会儿。
幸好裴燎跟他吵架不端着,不然他应该也会被气半死。
天色已近日落。
卧室门外静悄悄的,某人应该回房间了。
夏澈来到餐厅,把预制盒饭丢进微波炉,随便找了部纪录片放。
他有点强迫症和洁癖,从不在卧室吃饭,也不爱规矩坐饭桌,最舒服的状态是坐客厅茶几边,边吃边看电视。
沙发旁边的大熊猫玩偶就是专门买来当靠背的。
夏澈心不在焉把玩着熊猫,手指把柔软的毛发抓乱又拍平,抓到熊猫脑袋时,碰到了一撮略显潮湿的绒毛。
他偏头看去。
裴燎枕过这里?
……哭了?
夏澈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俩字。
但他想不出佐证该结论的观点。
无缘无故哭什么?听到他的八卦人生哭?
笑死,怎么可能。
喝水不小心洒了吧。
夏澈把那撮毛理顺,不咸不淡收回手,一脸不在意。
十分钟后。
夏澈敲响裴燎卧室门:“裴燎。”
隔着门,里面回应稍显模糊:“嗯?”
“开门,吃饭。”夏澈说。
裴燎第一次拒绝:“身体不舒服,你先吃。”
夏澈眯起眼睛:“你先开门。”
裴燎坚决:“不。”
“……”夏澈叹了口气,“你在哭吗?”
沉默好久,裴燎说:“没有。”
撒谎。
原来裴少本性善良,共情能力如此强。
“饭在门口,记得拿。”夏澈有些无奈,把冒热气的水蒸蛋和营养餐放在门口,转身回到隔壁活动室。
自从入住这套房,裴燎那个没有闲情雅致的货压根没来过这里。
所以他不知道,里面早就摆满了东西,大提琴、电子琴、电吉他、小提琴,还有一支竹笛。
会的乐器不全有,有的都是他最擅长的。
这一个月忙的脚不沾地,鲜少有时间来找雅致,进屋转了圈,最终站在挂着三把竹笛的墙面前。
其实他对笛子没什么兴趣。
当年学这个,是因为不好意思花养父母钱,竹笛成本低,以后去当陪练家教赚钱,方便路上携带。
学成一门艺术不容易,后来即便不喜欢,夏澈也没彻底放弃。
窗外的夕阳透过飘窗,洒在满屋昂贵名器上,有种身价翻倍的滤镜效果。
夏澈眼看着刻有自己名字的那把竹笛镀上金边,抬手摘下来,轻轻放进抽屉。
他拿起旁边的小提琴,后背靠上西侧墙壁。
墙的另一边是裴燎卧室。
夏澈忽略复杂有难度的曲谱,奏响了一首简单轻快的电影配乐。
不知道裴燎记不记得,但他记得。
他们同在高中的时间只有一年,那年一中有个夏日五月观影活动,每名师生都能获得一张五月份随机电影票。
他和裴燎抽到了同天同场爱情片。
裴燎的座位在他左边,两人并排坐在影厅最左侧角落。
夏澈对文绉绉的酸□□情片不感兴趣,又不想浪费票,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