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能明显地感受到她勾住的指尖颤了颤,带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她好奇地用目光去寻男人的眼,却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侧了过去,只露出一侧锋利的下颌线,和一截冷白的颈脖。
窗外有清冷的月光撒进来,落了几分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明晃晃的光映在男人侧脸上。
显得人骨相完美,锐利得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剑。
苏姝越想越觉得浮出来的念头不错。
她不得不承认,傅行止这人从头到脚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电上。
特别是视线低垂时,眼皮上的那一颗浅红的痣。
只一点,给他整个人清冷的气质上加了几丝魅惑,勾得她总是不自觉伸手想去碰。
许是酒精壮胆,往先被她压了又压的想法此刻都止不住地往外涌,在脑海里张牙舞爪。
她抬眼去看,男人像是愣在原地,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没动。
意外地,苏姝从他身上感受到迷茫。
这是她第一次在傅行止身上看到挣扎,平时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像是褪去了那一层光辉,坠入凡尘,显得有几分无措。
有几分忍不住想笑。
勾着男人小指的手动动了动,苏姝无师自通地在傅行止掌心轻轻地挠了挠,粉嫩的指尖划过,不疼,却带起一阵酥痒感,像是通电一样,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天灵盖。
苏姝得了乐趣,有一搭没一搭地来回磨着。
垂着头,认真地打量着那双冷白瘦长的手,手背上用力微微凸起的青筋,更显性感。
“傅……”苏姝张开口,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语。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毫不留情地抽走。
她猝不及防,手指失了依托,一下搭在桌角。
手背娇嫩,立马磕出一块不小的红印。
“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有几分可怖。
苏姝微张着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视线慢吞吞地顺着男人的裤脚上移,最后落在傅行止挺拔的后背上。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收回手。
站在原地,刚在的迷茫仿佛都是苏姝的错觉,此刻的他又是那个商场上战无不胜,无人敢惹的冷面修罗。
傅行止声音微哑,苏姝垂着头,听他慢条斯理地说:“苏姝,够了。”
目光一寸寸冷下来。
视线落在冷白光亮的地板上,看得发涩。
够了。
先前的欢喜一寸寸散去,只剩下自取其辱般的羞愧。
本就是她先招惹的他,对方拒绝也很正常。
不过是她一时上头单方面的奢求。
或许,在他看来,她就是一只被圈养的,
金丝雀。
脑海昏昏沉沉的,仿佛是那几杯酒又重新缠了回来,搅得她太阳穴发疼。
她想,她这金丝雀真的很不称职,只拿钱却不办事。
思绪回转到他们初见的那一面,苏父笑弯着眼将她介绍给傅行止。
而他也不过是瞥她一眼,礼貌性点头就收回了视线,全程不过一秒。
她都怀疑他是否看清了她的脸。
不过,应该是没有的。
傅行止可能都记不得还有这一回事。
在他的世界里,像她这样主动贴上来的女人肯定不少,他英俊帅气有能力还多金。
甚至,还会有几分出人意料的体贴。
她升起几分不应该有的心思很正常的,受人之托的负担却被她看成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是她错了。
错的离谱。
现在才说够了已经很好了。
比大冬天丢进雪地的下场好多了。
她现在就是棵依附傅行止生存的菟丝花,她没他不行,而他没了她,
会更轻松。
自己只是一个负担啊。
令人生厌的负担。
被压在心底最黑暗的情绪趁着黑夜又爬了上来。
苏姝知道自己在贬低自己,这样想很不对,可她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已经受够了,在看到那些人踩地捧高的模样,在看到那些骂她是婊子的话的时候,她都忍下来了。
然后,现在爆发了。
额头痛得像是要爆炸。
苏姝红着眼,却兀的笑出声来:“傅先生不喜欢我就算了,我这就走,不碍您的眼。”
腾地站起身,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半夜积攒的寒霜都顺着脚心钻了进来。
苏姝像是没感受到一样,不发一言地往外走,在经过傅行止时没有一点停留。
刚擦肩而过,一股大力就拽着她往回倒。
她听见男人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