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心，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好结局，幸福又圆满。
秦淮笑了笑，但是眼睛逐渐冷下去，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叩击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凝视了外面肃杀的冬日许久。
天色昏暗，树木枯败，草木披上白霜，入目之处尽是一片压抑的灰，就像人的恶性，绵延不绝，窒息沉重。
四处勒索的混混大多是未成年人，关不了几天就会放出来，会变本加厉的反扑，报复那些举报者，混混的家里人要么管教不了，要么助纣为虐。
他戳了一下柳清欢的脸颊，决定还是不告诉她这些，反正都不需要她操心，他会迅速解决。
“离开学还有几天，你在我家住，我等下去找你爸妈说一声。”
下车之后，秦淮直接带柳清欢去了二楼的客房，在他房间的隔壁，是她打小过来串门时住着的，已然成了她的专属房间，物品一应俱全，随时都能住进去。
家政阿姨见到柳清欢，径直端了她喜欢的果盘过来，问她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再吃一点。
柳清欢没来得及回答，见到秦淮要走，抓住他的衣摆，问他去哪。
秦淮回答的很是官方，“你住在这里的事情，我去通知你爸妈一声，顺便去你家把你的寒假作业拿过来。”
柳清欢有些不愿意，想到不久之前的事情惊魂未定，迈着步子跟在他后面，想跟他一起，被秦淮一把抱起来放到房间里。
他拿过自己的黑色行李箱，打开来，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各种漂亮的帽子和小饰品。
可是柳清欢没有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仰着头看着秦淮，可怜巴巴发出乞求，“我想和你一起去。”
他揉了揉柳清欢的脑袋，随手拿起一个粉红色编织帽罩在她头上，帽子边缘还有几朵太阳花刺绣，跟她的衣服很搭。
语气和动作温和，但是态度强硬，不容商量。
“外面冷，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很快的。”
就是不愿意带她一起。
她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再争取，只是揪着他的衣摆，很认真的叮嘱。
“你要找大人跟你一起，不要一个人走，不要离开司机叔叔的视线。”
一字一句，都是秦淮以前教给柳清欢的。
完完整整还了回来。
她皱起一张小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像个小大人。
在关键问题上，她总是懂事的，不会添麻烦。
秦淮摸了摸她的头，很是无奈的回答：“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但也不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秦淮迈开步子，就要离去，感受到衣摆处的拉扯，看向还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攥的紧紧的，很是不舍得放开。
小手的主人低垂着脑袋，很是沮丧。
这还是头一次柳清欢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不舍。
秦淮蹲下来，把她帽子摘掉，跟她对视，看见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突然跟天塌了一样。
简简单单出个门，搞得好像他要去挑战恶龙，还是毫无胜算的那种。
向来寡言又高傲的人叹了口气，很有耐心的温声哄她，“我给你带喜欢的酥糖好不好？你学校门口那家的奶滑冻想不想要？”
柳清欢摇了摇头，“不要。”
她缓慢放开手，抿着嘴望着他，又叮嘱一遍，“这些都不要，你要快点回来。”
“知道了。”秦淮又回答了一遍，把站在门口的柳清欢重新抱回房间。
几乎是他刚转身，柳清欢就从床上溜下来，跑到房间门口，趴在栏杆上看着秦淮离开，满脸担忧，对家政阿姨递来的食物没什么兴趣，有气无力地答谢。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柳清欢一瞬不瞬望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
就像她每一次送秦淮离开。
然后开始想着，
他什么时候回来。
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一次，她头一次真正为自己的身高伤心起来。
明明只差四岁，秦淮已经长成青竹，高瘦挺拔，人山人海里，一眼就能瞧见。
她还是一个小豆丁，小蘑菇，要在人群里大声呐喊才会被发现存在。
秦淮遇到坏人的时候，她只能给秦淮身上所有的钱，因为她半点打过坏人的可能性都没有。
柳清欢想了想自己悄悄透过帽子缝隙窥见的黄毛少年身形，更沮丧了。
对方人高马大，嗓子跟打雷似的，看起来就很凶，还张口闭口让秦淮跳湖，用死亡威胁。
她很想做点什么，但是被秦淮摁在怀里，只能无力地听着秦淮遭遇胁迫。
头一次，柳清欢生出自责。
再长高一点就好了，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至少要能站在秦淮身边，能挡在他面前，就算受伤，也能互相分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