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熙凤当即抱着这一团就要往屋外扔,势必要让这对贱人把脸给丢干净。
贾琏立马掀了被子跟熙凤抢,熙凤不给,贾琏一把把熙凤推倒在地:“泼妇,你疯了!”
凤姐儿的发髻都被撞散了,金银首饰掉了一地。
仍不服输,冲上去对贾琏又打又骂,同时扇了多浑虫的老婆好几个巴掌。
贾琏大怒,正巧屋子里挂着一把装饰的佩剑,当即拔了吓唬凤姐儿。
熙凤此时才拾回一点理智,心中念着先下手为强,趁贾琏穿衣服的功夫,转头跑出屋外,往荣禧堂哭着去了。
一边哭,一边喊:“老祖宗救命,琏二爷要杀了我!”
路上不忘把自己发髻弄得更散乱些,同时捂住半边脸,就这样哭着冲到荣禧堂,跪在老太太面前。
黛玉正听贾母在讲从前的事,忽见熙凤狼狈过来,跪在贾母面前,吓了一大跳,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搀扶熙凤。
幸好宝玉、三春姐妹被王夫人带走,而宝钗不想听黛玉如何如何,携着湘云走了,不然凤姐这副落魄模样岂不被众人看见笑话?
“老祖宗救我,琏二爷他同别人偷情,暗地里谋划要杀了我使平儿上位呢!”熙凤跪地不起,一味地哭。
黛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没一会儿贾琏提着剑衣衫不整地进来,拿剑恨恨地指着凤姐儿。
屋子里混乱极了,没人顾得上黛玉。
黛玉如今也顾不上礼不礼的,匆忙站起身来,扯过边角的紫鹃小躲到后面的暖阁里。
“姑娘没事吧?”紫鹃这才缓过神来,慌忙看黛玉是否伤着,红宝石头面是否完好。
“没事,没事。”黛玉脸颊通红。
外面的闹剧还在继续,黛玉听到贾琏对贾母气道:“老祖宗,我要休妻!”
“你们这是闹什么啊?”贾母捂着心口颤声道。
“整日就知道泼醋,哪家的娘子天天管着爷们不让这个,不让那个,今儿个纵使老祖宗打我骂我,孙儿也要休妻,过不下去了!”
贾母不理会贾琏,先拉住凤姐:“你说他暗中谋划让平儿上位,可平儿先前不是被你支去梨香院取东西了。
你们两夫妻闹别扭,一时生气口不择言是有的,不要当真,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
“老祖宗……”凤姐趴在贾母腿上呜呜的哭。
说过熙凤,贾母又对贾琏换上一副严肃面孔:“你还说你媳妇只会泼醋,咱们这么大一家子的中馈不是你媳妇主持的?
先前寿宴时你忘了,宁府上下被凤丫头管得是服服帖帖,你珍大哥、珍嫂子是无有不夸的。
这会子你鬼迷心窍想着凤丫头的不好,等真离了她,后悔都来不及。”
贾琏仍不服气,喊打喊杀的。
黛玉躲在暖阁听得是惊心动魄,心知贾琏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动手,仍止不住担忧凤姐。
想往外冲,可贾琏毕竟是表哥,衣衫不整的,怎么好意思。
幸好此时听见贾母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还敢说,是不是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里了?”
贾琏的动静这才小了。
外面又一阵吵闹嘈杂,黛玉仔细听着,原是邢夫人到了。
邢夫人一进来就拉住贾琏的胳膊,要他放下手中的利器。
贾母瞪着贾琏:“你若还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就丢了剑,回屋消停去。”
“唉呀!”贾琏气得仰头长叹,乒乓一下把剑仍在地上,转身走了。
黛玉这才急急出来,抱住熙凤,不停地轻拍凤姐儿的背部安慰她。
“凤丫头,别哭了。”邢夫人也小声安慰。
贾母劝道:“别哭了,琏儿也是一时气话,他年纪还小,正是爱颜色的时候,自然容易沾惹些花花草草。
天底下的男人都这样,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又道:“他如今正在气头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明日我帮你压着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这不就好了?”
黛玉一边安慰熙凤,一边听着众人安慰熙凤的话,不知怎的,生出一股悲凉来。
凤姐姐这样好的人,对一大家子兄弟姐妹极上心的,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她与贾琏是夫妻,贾琏的亲人凤姐儿真心实意当自己的亲人照顾。
对宝玉、对自己,对迎、探、惜,甚至对贾环,再没有挑理的。
可琏二哥做了什么?
提起“偷”字,黛玉感觉简直脏了自己的嘴,可琏二哥不以为耻,反过来对凤姐姐喊打喊杀,大舅母、老祖宗还劝凤姐姐多担待。
黛玉一直觉得老祖宗是再好不过的长辈,对凤姐姐仿佛亲女儿一般,可这样一场闹剧出来,老祖宗说得却是“年纪小”“偷腥的猫儿”。
连老祖宗都这样,难不成自己余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