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声咳嗽,让王若弗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松开拉着女儿的手,向着江昭歉意一笑。
“父亲。”盛华兰向着老父亲行了个万福礼。
盛纮抚须颔首,不枉他多方谋划,跑来跑去。
如今,见长女有了个好去处,他心中也甚是欣慰。
迎人待客,长久的站在外面未免失礼,盛纮微微一侧身子,伸了伸手:“屋外风凉,贤婿。”
江昭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洒然一笑,同样往前伸了伸手:“岳父,请。”
言罢,江昭上前两步,与盛纮并排而行。
盛华兰、王若弗母子喊上几个丫鬟,往寿安堂的方向走去。
母子再度相见,实在是有说不完的话,盛华兰也想见一见祖母,让祖母安心。
江昭、盛纮、盛长柏、盛长枫都去了书房。
.......
寿安堂。
“祖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近一年的时间过去,盛华兰实在思念亲人,此番又是以“女儿”和“孙女”的身份回家,不免少了些妇人的端庄姿态,多了些女儿时期的活泼。
“华儿?”
盛老太太心头一颤,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华兰可是她膝下一手教养大的孩子,既是最受宠爱的孩子,也是小一辈吃苦最多的孩子。
祖孙二人,相扶而立。
“华儿,好孩子。”盛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见孙女脸色红润,秀发柔顺,就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滋润,不免放心下来。
女子一旦嫁了人,究竟过得幸福与否,所托是否非人,都是一场赌注。
而事实证明,昭哥儿乃是上上之选。
“祖母。”盛华兰眼眶微红,小脸上尽是激动。
“母亲。”
王若弗与几个丫鬟慢了几步赶来,脸上甚是欣慰。
为人父母,要考虑的东西无疑多上不少。
特别是华兰这种“第一个出生”、“第一个嫁娶”的孩子,那就更是让人心中担忧思念,生怕受了委屈。
如今,华儿过得滋润,为人父母自是非常庆幸。
三人分坐席位,王若弗见女儿过得好,心中担忧愁苦尽去,一脸的喜意:“母亲,华儿这个孩子,真是有福啊!”
“华儿自幼乖巧懂事,自是有福之人。”盛老太太祥和一笑,疼爱的望向孙女。
盛华兰连连点头:“官人性子温和,待我极好。幸而有祖先眷顾,方才嫁得了这样的好郎君。”
自嫁人以来,她可谓过得相当舒适。
上头不但没有婆婆折磨,无需承受侍茶之苦,还能自己管家,官人也甚是疼爱怜惜,
相比起汴京那些让人闻之色变的新妇遭遇,她的日子甚至都不能用一个“滋润”来形容。
“对了。”
盛华兰想起什么,连忙一脸紧张的望向祖母:“祖母,您说的那位妇科圣手?”
成亲近一年,她日子过得固然滋润,却也并非没有压力。
作为宗妇,她的主要责任就是为丈夫绵延子嗣。
怎料,官人日日滋养近一年的时间,肚子也没半点动静,如何不让人心慌?
幸好,自她书信一封下了淮左,祖母说她有一位妇科圣手的姐妹,待入京就引荐,瞧一瞧是不是身子骨有什么问题。
这次,知晓父母入京,她第一时间来拜见,既是因为心中思念,也不乏是为了那位妇科圣手的缘故。
“不急。”盛老太太沉吟道:“前些日子,我就已经书信一封,让我那位老姐妹入京一趟。自白石潭入京,要是不出意外,也就半个月的脚程。”
“过个几日,你那位贺家祖母估摸着就可抵达汴京。届时,我谎称生了病,你且回来一趟,自可查出究竟是哪里有问题。”盛老太太说道。
盛老太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依我之见,应是边疆苦寒,你小时候伤了身子根本,到时候让我那老姐妹开几服方子,吃了也就无碍。”
“多谢祖母。”
盛华兰心头安定不少。
.......
书房。
江昭、盛纮、盛长柏、盛长枫几人手持湖笔,几道宣纸镇于书案,其上都有些许新书的字迹。
盛纮一笔落下,又望了一眼江昭身前的宣纸,两相对比,赞道:“贤婿这笔字,实在是让人自愧弗如啊!”
“岳父大人过誉。”江昭谦逊一笑。
他的一手好字,练了近二十年,自是一等一的好字。
不过,因公务的缘故,他的书法造诣还是以馆阁体为主。
好字自然是好字,可要是相比起岳丈盛纮,那可就实在称不上让人“自愧弗如”。
须知,盛纮科考之时的一手字,愣是让官家二十年不忘。
这水平,才是真正的让人自愧不如。
江昭望了一眼岳丈的字,笔力内敛、巧于工笔。
相比起传世名家,差的也就是没有走出自己的路子而已。
当然,表面上是只差一步,实则这一步也是“天赋”与“努力”的差距。
一生,也未必能迈得出去。
“长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