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容貌端丽,体态袅娜,举止娴雅,气质温婉,已然十足的大家淑女风范。未发一言,已觉书卷之气盈面。
这个徐惠可不是寻常的小女孩,她出身长城徐氏,系东海徐氏分支 ,为南朝梁慈源侯徐文整四世孙女,陈始安太守徐综之曾孙女,延州临真令徐方贵的孙女。祖母江夏黄氏,亦为南朝陈司空沈国忠武公之女。可谓世代官宦。
徐惠五个月大就开始说话,四岁就熟读《论语》、《毛诗》,八岁擅长写文章。其父徐孝德曾让她试着拟《离骚》作诗,她写了《拟小山篇》:“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将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嗣后,才名遍及京城。这次群芳宴,长孙皇后除了宴请出征西北的将领家眷,还额外宴请了一些京中名媛,徐惠就是作为才女参加的。
长孙皇后自幼喜爱看书籍图传,即便是梳妆打扮时也手不释卷。成为皇后后依然如此。经常与当今圣上一起共执书卷,谈古论今,从容以对,发表独特见解,故而圣上对长孙皇后一向爱重。
推己及人,长孙皇后焉能不喜爱徐惠。于是问徐惠,家中都有什么人,平时都读什么书。徐惠一一应答,果然字字珠玑。长孙皇后频频点头。
宫女把徐惠带下去之后,众命妇仍然陪皇后在西苑观赏。
张老夫人、郑氏在陪同皇后,李瑶和李盈儿自己在园中闲逛。这也是皇后的意思,免得拘着这些女孩子们。
李瑶和李盈儿正往前行,听到前面假山处传来两个女子的对话,两人停了下来。
两个女子一个身着靛蓝色衣裙,另一个身着鹅黄碎花裙。
身着靛蓝衣裙的女子说:“看到没有?今天在场的人,除了皇后,其余的贵妇贵女,只有你一人穿黄色衣衫。来之前就跟你讲了,你偏不听。难道你痴心妄想,竟敢与皇后争艳?还是以为有朝一日,你也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皇后?”
这话说得咄咄逼人,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友善。
李瑶和李盈儿面面相觑,都心想,这是谁家的小姐,到了皇宫大内,还要拌嘴。
鹅黄衣衫的女子争锋相对,半分不让,一抬下颔,说道:“当皇后又怎样?‘王侯将相’,尚‘宁有种乎’,你又怎知我没有这一天?”
李瑶和李盈儿四目相对,瞪大了眼睛。
靛蓝衣裙的女子“嗤”地一声,显是十分的不屑,道:“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帝后伉俪情深?再说东宫,正月里才立了秘书丞苏亶长女苏绣为太子妃,那是圣上皇后亲自挑选的,‘贞顺自然,言容有则’,万分的满意,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鹅黄衣裙女子也“哼”了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靛蓝衣裙的女子勃然大怒,提高了嗓门:“我是燕雀,你是鸿鹄?呸!你不过有几分姿色而已,我好意提醒你,你不听也就罢了,还如此抬高自己,贬低他人,到底是卖豆腐家的!哼,‘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拂袖而去。
李瑶和李盈儿此时立刻明白,鹅黄衣裙的女子必定是前荆州都督武士彟之女。满朝文武,只有武士彟出生商贾,靠经营木材生意攒下万贯家财。据传少年时期,曾挑担子去各村卖过豆腐。武士彟巨富后,又靠结识、资助太上皇起兵造反,成为大唐开国功臣。这样出身的官宦,在那些百年氏族阀门眼里,当然只是暴发户。
武士彟已于年初去世,而他的女儿却在应邀之列,想来还是长孙皇后出于仁慈之心、抚恤功臣之后。
李盈儿低声说:“穿粉蓝衣衫的我也认得,是兵部尚书侯君集侯大人的女儿侯芙丽”。
一听“侯君集”三个字,李盈儿眼前立刻浮起一张涂满脂粉,盛气凌人的中年贵妇的脸。那时,自己和祖母、伯母刚进万春殿,潘王妃迎在最前,她身后的一名命妇,潘王妃曾介绍说是侯大人的夫人。李瑶记得,那侯夫人珠翠满头,脂粉满面,然难掩盖浮肿的眼睛和额头眼角的皱纹。虽然也是一脸笑容,但仅仅是堆砌起一脸的褶皱,看人的眼神也显得十分凌厉,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李瑶当时就不喜欢那个侯夫人。侯夫人身后好像还立着一个穿靛蓝衣裙的少女,那少女盛妆之下,容貌气质仍是乏善可陈,除了一张过于圆润仿佛一张圆盘似的脸,其它李瑶也没什么印象。
听到了两个贵女的拌嘴,还牵扯到皇家和她们的家世,李瑶和李盈儿一时也有些尴尬,不知是该往前继续走还是该往回返。
鹅黄衣衫的女子转过了身,看到李瑶二人,料想她们已经听到刚才的对话,面上不仅无一丝尴尬之色,还莞尔一笑,朝她二人施了个礼,道:“两位,见笑了。”
这个鹅黄衣衫的女子岂止是“几分姿色”!她肌肤白皙莹润,身姿婀娜聘婷,眉眼十分的娇艳妩媚,唇齿一笑间,灿若云霞,摄人魂魄。
饶是李瑶和李盈儿身为女儿家,也惊为天人。
李瑶心想:世间竟有如此妩媚标致的女子……到底是在长安!
李盈儿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