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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风流(3 / 4)

唐云一一娓娓道来,李瑶听得津津有味,间或还报出一些长安的菜式与之比较,两人讲得十分热络。

酒至半酣,进来两个店小二。小二甲在桌中央收拾出一个空间,放上一个小炉,炉内有燃烧的无烟火炭,李瑶正好奇这是干什么,小二乙又在炉上放上一个小锅,小锅里有牛肉及各式菜蔬,已是半熟,又倒入汤料。小二乙在锅内留下一把小铲,一把汤勺,两人退下。

唐云拿起小铲在小锅内翻炒,一会,肉、汤的香味飘满了房间。他说,这是效仿羌人的“土锅菜”,加以改造,整个松州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一边说,一边给李瑶、萧远的碗里各盛了一勺,问:“如何?”

李瑶从未见过如此吃法,尝了一筷,连声赞叹,说道:“如此吃法,如此鲜美,堂堂京城竟然没有。”又对唐云说,“倘若我在长安闹市开一家酒肆,也做这个‘土锅菜’,会不会日进斗金?”

唐云说:“若师妹真在长安开酒肆,哪怕千里迢迢,我也必去捧场!”

李瑶举起酒杯:“就冲六郎你这句话,我就当敬你一杯!”两人相顾一笑,对饮一杯。

萧远见这两人说得热闹,也不插话。他知道李瑶平素谨守家规、门规,甚少饮酒,今天她喝得可不少。但他不想约束她,甚至有些纵容。自长安再次见到她以来,今天第一次见她如此开怀。她在长安活得太拘谨了。

李瑶似乎酒量不错,反而唐六不是她的对手。唐六已经微醉,脸上、耳朵上泛起粉红之色,李瑶脸色如常,谈笑如故。萧远心内微笑。郁净泓说过,李卫公的酒量惊人,年轻时号称千杯不醉,从未有人见他醉过,只不过他一向极为自律,担心饮酒误事、损伤身体,不常饮酒而已。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

三人边吃边喝边聊,从正午吃到了下午,又到了晚上。

亥时,三人归。唐李二人还觉得意犹未尽。唐云酒醉不能骑马,萧远让店小二叫了辆马车。唐云醉卧于马车之上,萧远李瑶骑马一左一右在马车两边。

萧远说:“六郎下次不可再饮这么多了。”

唐云摇头:“大哥,我没……没醉,你不懂,我这叫……叫‘真名士自风流’。”萧李二人对视一笑。

回了小院,打发马车回城。到底喝了不少,李瑶微醺,稍作梳洗,休歇。

萧远说隔壁还有一间厢房,稍作收拾即可。唐云摇摇头:“不,今天我特别高兴,我要和大哥抵足夜谈。”说罢先往床上一倒:“我先休息片刻。”

萧远打水洗漱回来,唐云已呼呼大睡。萧远笑着帮他脱去鞋袜,盖上被子。掩了房门,他去了右侧厢房。

有黑衣人送来书信,萧远一一处理,待完毕时,已近子时。他翻看柜子,右厢房有床有褥却无被子,重新回到左侧厢房,借着月色找到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夹着枕头被子出门的时候,却听见唐云呓语“酒逢知己千杯少,再来再来”。他笑着再次掩门而去。正准备上床睡觉时,却看到柜面角落一面铜镜,想起白日唐云说他“眉眼含情”,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我果真如此吗?”

第二日,李瑶醒来,萧远已在院中舞起长枪。

清晨的薄雾涌入了小院,微风送来椒树的清香。墙角的菊花推旧出新,开出了新一匝花朵,或舒或卷,或清雅或秾丽,株株风姿绰约,朵朵芬芳怡人。

经过松州一役,萧远越发感觉到枪之奇妙。平素博弈,刀剑俱可;但在战场上,长枪破空,横扫千军,气贯长虹,远非短刀短剑能及。

萧远的长枪时而平扫,时而挑起,时而宛若游龙,时而如狂风骤雨。他的枪法集李靖枪法、昆仑枪法之精妙,经过沙场血与火的淬炼,只觉得浑然一体、佳境渐成。

舞枪的人已然忘我,不远处看的人如痴如醉。

萧远舞枪又让李瑶想起了他率三千明光甲夜袭吐蕃两万余大军的那夜。熊熊火光中他一声长啸,高高跃起,凌空而下,当真是气吞河山。这一幕给她的印象太深,也许终她一生都无法忘怀。

萧远晨练结束,唐云也醒了,三人梳洗完毕,萧远李瑶收好行李,三人出了门。

在邻村一个早点店铺三人简单用了早膳,萧远李瑶继续北上,唐云南下回益州。

唐云说:“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来蜀中,我在益州招待你们,益州美食美酒美景百倍盛于松州,我们三个不醉不休。”

唐云的酒量……又想起昨晚他的醉态,李瑶嫣然一笑:“好!说话算话,待我们回来再见!”然后骑马向前。

唐云呆看了会李瑶的背影,对萧远耳语:“瑶师妹若有姊妹就好了。”

萧远一挑眉:“你待如何?”

唐云认真说道:“她若有姊妹,我定倾唐门之力登门求娶。唉,可惜。”

萧远“哼”了一声。

唐云瞟了萧远一眼,意思是问他何意?

萧远说:“没有这个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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