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然不想要。
她轻笑,或许自己真的是冷血无情。
挂帘被风吹开,送进早晨水雾特有的干净气味来,聂凝用力转动眼珠,用泪水润了润眼眶,又把眼里的薄雾压了回去。
“韶书,”聂凝起身道:“我不告诉他,走,我带你看看封郡主的礼,我昨日没回去,礼官也就给送到这儿来了。”
说着,她行至院中,正要绕了前堂,却听见门口有敲门声。她开了门正想是谁,探出头来却看周沐阳瞪大了眼。
周沐阳顿住,又仰头看看头上的牌匾,确认是顾府,聂凝也顺着他抬头看看,青天云淡无异样,不解,遂问道:“周将军,这天上是有什么啊?”
“哈?噢!咳咳,”周沐阳尴尬地挠挠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来找顾云亭的。”
“他今日早早就回北朔去了。”聂凝跨出身子来,邀请道:“周将军可要来顾府坐坐,我吩咐韶书泡茶。”
“.....”周沐阳听着怪怪的,怎么我找侯爷反倒请了郡主泡茶,抬头欲答,却又慌张低下头以臂遮眼,为难道:“...郡主,不必了,既然他...他不在,我..那个,下次,下次再拜访!”
“郡主,臣告退,不必送,一定不必送。”说罢,周沐阳慌里慌张地溜走了。
聂凝皱着眉头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周沐阳为何举止如此怪异,关了门回去继续领着韶书挑首饰。
周沐阳一路跑,一直跑到官府门口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门口,方能用公堂正气来压压自己有点跳动得有些厉害的心。
他一边扶着石狮子的脚指头大喘气,一边却又不自觉想起方才看见聂凝的模样:青丝搭肩,不施粉黛,一席水烟裙仍清新脱俗。
但说这满脖子的是怎么回事!顾云亭!你小子!
越想越忘不掉!仙鹤似的白玉颈偏偏被一个红痕浮上,就淡淡一个印,浅,本不明显,但郡主偏生得白,你说说这!红梅落雪岂非格外显眼!
周沐阳直觉看着有种市集里翡翠珠宝盒子欲关又半掩的滋味,勾贼呢这是!
还好我周沐阳实乃君子而非小人,朋友之妻不可欺!
自己是心疼而不是邪念!
待会就回去写信痛斥顾云亭!该死的!
但周沐阳脚刚抬,又默默缩了回来,继续把手按在狮子脚指头上,自觉还是借着正气再想想吧。
思之,人家两人的情趣,就算自己知道了,又不印在我周沐阳脖子上,自己替那贼小子心疼个什么劲!
怪!周沐阳气得提袍子!回府!
顾府里,聂凝在一堆红木箱子里挑了一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放在阳光地下给韶书瞧:“好看吗?”
红宝石和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极了,折射出的五彩光还映在聂凝白净淡静的脸上,
韶书看了忍不住捏着裙子,冒星星眼道:“好看!好看极了!”
聂凝往她头上一带,笑道:“送你了。”自己套了个白银缠丝双扣镯 ,又道:“还喜欢什么自己挑,以后留着给你做嫁妆,日后我再添点,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郡主!”韶书撅起嘴来,支支吾吾红着脸道:“...我还没有这个意思呢...”
聂凝憋住了笑,从前她同韶书如此说的时候,韶书只会傻乎乎笑着说:好好好!我要最漂亮的头冠!如今倒是长大了,也不一样了,知道害羞了。
韶书看她眉眼弯成一样,就知道聂凝揣着坏了,气呼呼道:“...取笑我...郡主如今都跟着侯爷一样了....你从前不会这样哼...”
聂凝倒是听见说她同顾云亭一样很是开心。从前她也想这般笑的,但不知如何学了多年也没学会,如今倒是一点就通了。
身后传来高声“你们主仆二人倒是挺开心。”任桦翠绿的衣袍扫进堂里,遮住了半边阳光,瞥了一眼聂凝,又眯眼细看,道:“香艳,看来景桓侯走了?”
聂凝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看,看见锁骨处徒生牙印,忽然懂了方才周沐阳的神情,只能不好意思道:“...确实尽了些人事。”
“啧啧啧,好生坦荡。”任桦也捏过一只宝蓝点翠珠钗细细看。
“确实,你也听说了,我连弑父都敢做了,这还有什么怕的。倘若我捂着胸口同你立贞节牌坊,你怕是气得要扇我。”聂凝又道:“喜欢吗?拿去带,点翠配得上这身衣裳。”
任桦反手往头上一插,聂凝还扶肩给她正了正。又听任桦道:“说到这个,我正要同你说,外面太学学子都传你弑父讨好太后,你可有应对?”
“爱说便说吧。”聂凝端过铜镜置于身前,又道:“况且,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
“那你的名声呢?都不要了?”身前的任桦转头柳眉倒竖道
“一来是我觉得有舍有得,既然我得了郡主之位,那么这些话少不得得听。二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