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了,我们也好向白云观有个交代。”庾祺应承着回了一礼,三人一齐将他送至门口,待他走远了些,庾祺仍站在门前望他的背影。
九鲤复旋回屋内,一面四处查看,一面问叙白:“尸体是你发现的?”叙白这才没顾及地将始末说起,原来法事不做了,这几个道士今早便要辞回白云观,他因记挂着凡一手上掌握的缦宝的把柄,想趁他走前来问个清楚,于是趁天还未亮,旁人皆未升帐,就走来客房寻凡一。谁知敲了半日门竞无人应,他心心中起疑,于是叫来个小厮,拿把刀插进门缝,拨开门门才看见两个道士一个趴在罗汉床上,一个倒在架子床前,两个人对目圆睁,面色发紫,地上有些呕吐之物。
九鲤笑道:“你方才不说,是怕你大哥问你为什么大早上来找凡一是么?”“此刻还不清楚大嫂到底是因何事被凡一讹诈,我不想大哥知道了先误会大嫂,夫妻间最忌讳猜疑。”
“你倒真是替你大哥着想。"庾祺一面不冷不热地微笑,一面翻过那门查看门门,上头果然有些刀痕,窗户也是从内紧闭着的,看来不可能有人半夜三更进门投毒,只好先等杜仲张达他们盘查的情况。“齐大人,烦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府上各处栽种的夹竹桃。”于是三人出来,在府内各处查看。杜仲张达这厢随柴方走到厨院来,一看厨房里拢共五人,问了个遍也没问出什么可疑之处,只说昨日晚饭之后照例沏了壶茶到两间客房内,预备着客人夜间口渴要茶吃,送去的是个小厮,叫长顺。柴方旋即叫了那长顺来,长顺吓得连连摆手,“可不干我的事啊!我昨日傍晚送了两壶茶去,那间屋里的三个道士不是好好的么?!何况我昨日送去时,我还和他们谈笑了一阵,我也吃了一盅茶,怎么我就没事?”有个瞧热闹的小厮在旁道:“长顺这话不假,我可以作证,昨天傍晚我巡夜路过那客房门前是见他和那两个道士在屋里吃茶说话。”张达正欲张口,杜仲却抢在前头问长顺:“那你走时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一更半,天黑了有一会,我一走他们两个就问门歇下了。”随后杜仲打发他走了,扭头与张达柴方道:“不是他,中了夹竹桃之毒,若是致命的分量,毒发不出两刻,可见他吃茶的时候那茶壶里还没毒。”柴方瞿然,“也就是说,是半夜三更才有人进去投的毒?”三人议论着满府逛来,到处找庾祺他们,终于在二门出来那条路上寻见他三人,正在那里围着株夹竹桃细看。杜仲走到跟前攒头搭颈一块瞧,见这株夹竹桃有许多新鲜断节处,想是被人掐折了许多茎条。“凶手多半是在这里掐取的枝叶,回去凿成汁子,昨夜跑到凡一天青二人的房间里下毒。”
九鲤蹲在地上仰头乜他,“还用你说么?”杜仲恼道:“什么事你都要呛我一句!”
九鲤撑着膝盖站起来,不防蹲得久了猛地起来就有些头晕目眩,叙白见她身形一晃,忙要伸手搀扶,没承想手还碰到她,她已被庾祺拉过胳膊拽到了另一边。
庾祺一手揽在她背上,歪头看她,“要不要紧?”她摇摇头,清醒许多,庾祺垂下手,漠然看向叙白,“府里可有什么人知道些药理医术?”
叙白把悬空的手放下来,僵着笑了笑,“这个我也不清楚,柴管事,你可知道?”
柴方忙近前笑道:“这个小的也不大知道,待小的去问问他们再来回二爷。”
四人又转回叙白书房内,此刻已近午响,突然有个丫头过来传缦宝的话,说是请九鲤到她房中用饭。九鲤巴不得过去,正要看看凡一死了张缦宝是何反应未几跟随丫头过来,见里间榻上正在摆午饭,缦宝由她上起身,带着满面和煦的笑意招呼她,“我们大爷说要去陪着庾先生吃午饭,我想你一个姑娘坐在席上也无趣,就叫你进来和我同吃,两个人吃饭也香些。”九鲤谢过坐下,“齐大哥出去了么?我进来时没碰见他。”“他才刚出去一会,别管他们了,咱们吃咱们的。”说话间饭已摆完,九鲤端起白澄澄一碗米饭来,朝她细窥,方发现她眼睛有轻微发红,像是哭过,难道是以为凡一的死?于是故意试探,“早上两个道士的尸体大奶奶瞧见没有?”缦宝摇着头,眼皮直往下垂,又时不时扇上来瞅她一眼,“没见,上回看见陈自芳的尸体都差点没吓死,再去看他们做什么?大爷进来说是被毒死的?可吓人啊?”
“吓人倒是不怎样吓人,只是两个道士不明不白死在府上,您就不怕?”“怎么不怕?都是死在外头,所以我这几日二门也不出。“缦宝端着碗,半晌不谦菜,只几粒米几粒米地慢慢挑着往嘴里送,“你也跟着办过几件案子,你说,这两个道士死了会不会和陈自芳的死有牵连啊?”原来请她吃饭是假,想探点口风是真,九鲤稍思须臾,故意卖个消息,也想诈一诈她,“肯定有关系!昨日张捕头在街上撞见那凡一道长从钱庄里来,像是兑了不少银子。那陈自芳死前听说也不知在哪里发了笔财,这两个人刚赚了一笔钱就都死了,难道是巧合?”
缦宝颤着嘴角一笑,“你们查到那凡一道长发了多少钱啊?”九鲤嘴上笑着,双眼却凛凛地紧盯着她,“二百两。现在想想也奇怪,一个道士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些钱?”
缦宝忽然笑道:“原来是那二百两银子啊,不奇怪,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