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梯口前,有壮汉者拦道。
四人跟着小厮步伐,很快上到食舫四层。
顺着廊道看去,分别有四间雅间,雅间牌匾上,分别书着东海、西海、南海、北海龙宫。
蔡延寿朝东边一指,“小厮,就闹东海了!”
待确认无人预定,众人才被迎入雅间。
珠帘后,琵琶弦动,舞姬们跟着韵律翩翩起舞。
“贵客且看,此肴名曰‘烟雨清蒸鲥‘。”
......
反复间,玉桌上琳琅满目,皆为江鲜极品,每一道菜肴,皆采用不同烹食之法。
羊鷟皱眉道:“此间奢靡,非我等军中之人,流连忘返之地。”
“都动筷罢,江鲜要趁热。”蔡延寿见身后姬人斟酒,顺势举起酒樽,“都督衙门,为二位接风洗尘,来干!”
羊鷟举起酒樽,“莫称使君,唤鷟既可,干了此杯,鷟与弟摩诃当与都督衙门共进退!”
众人一饮而尽,羊鷟建议道:“不如撤下舞乐,边喝边谈正事。”
“对于氏族部曲把持军政一概况,皆尽了解,长史不如说说,都督衙门当下概况罢!”
羊鷟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军事重镇,竟只有两百世兵户籍;倘若此地无江捕鱼,恐怕一个世兵户籍,都无法剩下了。
王操颔首赞同,“那便先以鷟为参军,延寿与......呃......摩诃......”王操说着,余光瞥向蔡延寿,见他点头示意无错后,接着道:“二人暂领幢主,先将这两百世兵队伍,拉起来!”
叫嚣声发酵着,隐隐朝着‘东海龙宫’而来。
身后小厮满汗淋漓,“柳三郎,实在对不住,今儿无您宅邸预定,这才匀给旁人。”
“滚丫的!”柳济身后一郎君抬起一脚,踹在小厮腹中,“在江陵,谁不知柳家三郎是这‘东海龙宫’的龙王?旁人也配来得?”
话音未落,一记勾拳迅猛,硬生生将话头截断。
门牙与鲜血共舞。
萧摩诃晃了晃手,“哪里来的臭苍蝇,哔哔赖赖个没完,烦死了。”
“二哥莫忧,收了八成力了,挨不住,只能怪他身板太弱了。”
那一拳,十分迅猛,王操未来得及看清,那名挑衅的郎君已然躺平于舫板上,不省人事了。
“呛着了......”蔡延寿巍巍将绢帕递去,王操想刀他的心都有了。
见同伴挨揍,倒头就睡,柳济一脸阴郁,将腰间宝剑出鞘,身后十人跟随,霎时寒光闪闪,“找死!”
柳济拍了拍老掌柜脖颈处,哼道:“本郎君要给那二房家主什么面子?本郎君来捧场,就是给他最大面子,不让开,连汝一块砍了!”
只见四层与五层檀梯连接处,两名体态雍容者正徐徐走来。
被柳济称为二叔的,乃河东柳氏族长——柳津的二子柳敬礼。
“与沈东家商谈些事情,三郎,为何大动干戈?”柳敬礼说着,视线停在侄子柳济身侧一位郎君身上,“小子是王琳罢?哎哟哟,多年不见,已是大丈夫之姿了!此次是随湘东郡王来江陵的么?”
柳敬礼颔首,“不错,有前途,叔父硬朗依旧!”